可邑村(十一）

        可邑村两年一次的祈丰祭终于开始了。

        薛沁起了个大早和程予、任渺渺、郑贤奇三人一同赶往仪式场地。刚挤jin人群，她就min锐地察觉到异常，空地上聚集着许多陌生面孔，他们正用不同的方言低声交谈着。

        程予像是看chu了她的疑问，主动开kou说dao：“这些外乡人都是曲比阿芝邀请来参加祈丰祭的。”

        薛沁没有回话，怔怔地望着中央的千年老树，yan神空茫，沉ru自己的思绪中。

        任渺渺突然扯了扯薛沁的衣袖，用手指着右前方说：“沁jie，快看。”

        右前方向传来niu角号低沉浑厚的呜呜声，紧接着八个壮年男zi扛着裹着红绸的两tou祭羊缓步ru场，羊角上的铃铛随着步伐叮当作响，而祭羊凄厉的嘶鸣声刺破长空，与号声交织成一片肃杀。

        晨雾还未散尽，毕摩们围坐着火盆低yin诵经，坐在中间的吉克尔古忽然站起了shen，接过朱砂酒猛地泼向天际，随后抓起尖刀，径直走向祭羊面前。

        祭羊的惨叫撕开寂静，任渺渺闭紧双yan，声音发颤：“这叫声……像在哭……”

        吉克尔古半跪在祭羊前，尖刀快准狠地chajin它的houguan，动脉penshe1的鲜血在空中划chu一个新月般的弧度，毕摩们的诵经声忽然bagao了一个调。

        羊瞳尚未完全涣散时，吉克尔古已割xia羊耳扔jin火堆里，这是给山神的信wu，羊耳带着未冷的血滴坠ru火焰中。

        人群爆发chu一阵huan呼声，带着黑木面ju的舞者仰突然仰天嘶吼，他们围着火堆腾跃旋转，带血的脚印在泥地上绽开暗红的图腾。

        祭祀还未正式开始，任渺渺已无心再观看，她环顾四周，压低声音问dao：“郑贤奇，昨天和你聊得很开心的那两个人怎么没来？”

        郑贤奇这才反应过来：“明明约好今早在这儿碰面，他们该不会是睡过tou了吧？”

        薛沁似笑非笑dao：“这么大的动静，不能是睡死过去了吧？”

        看着郑贤奇焦急的模样，任渺渺提议dao：“沁jie，我和贤奇去找那两个人，你和程予哥就在这儿等我们吧。”

        “好，路上注意安全。”

        任渺渺和郑贤奇的脚步渐远，薛沁凑到沉默不语的程予shen旁，轻声问：“这个仪式，以前是吉克尔古和曲比支格一起举办的吗？”

        她语气笃定，像是早已预见了程予的回答。

        果不其然，程予说dao：“是。”

        “曲比支格将断tui之仇归咎于曲比阿芝父女，足见二者积怨之深，若真是势同shui火，他们又怎会容忍曲比阿芝与宋志胤在一起？”

        薛沁将目光转向正在向四方洒羊肉汤以祭四方鬼神的吉克尔古，接着说dao：“我来之前听过一个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