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生氣。」

        那本《自X指南》是他故意回來說給裴應聽的，因為裡面的方式聽起來都又痛又慘又蠢得要命，他覺得裴應不可能喜歡。

        「我沒嚇到。」姜寶韞也不知說什麼好，只好拿剛剛一直盯著的氣球轉移話題。「我想要卡通氣球，就……紫那個吧，小鹿剝什麼的？」

的。」裴應答的很快。「我是……在猶豫，然後它就彈開了。」

        「你喜歡哪個氣球？」姜寶韞問他。

        「沒事，我能解決。」裴應大概覺得自己太冷淡，還是安了她。「我……謝謝你聽我說，很抱歉……抱歉嚇到你。」

        裴應掏百元鈔票的手停在半空中，愣住了。

        裴應有些疑惑，但還是往背包裡掏夾。

        「等等，也給我100元，我沒帶錢。」

        他不打算阻止裴應，儘覺得這麼一個難得的聰明人想死非常可惜，他還是認為應該尊重個人意志。

        「對。」裴應一直直視著前面。「他說對不起，所以我很生氣。」

        姜寶韞真的替他瞞來了，後來也不跟裴應提這回事，權當忘記。後來想起這回事她有種微妙的受，介於追悔莫及和萬分慶幸之間，她的思路來說，這兩種受應該能互相抵銷才對。

        「爸好幾個月沒回來，前天晚上我看到他了，喝得很醉就睡在玄關……我進門的時候吵醒他，他抓住我說對不起……然後我進了房間，早上起床他已經走了。」

        那幾個月她暗暗慫恿父母買了很多，裴應來家裡就每次一點給他。裴應表現得有些靦腆，有時候也帶果或甜給她，姜寶韞沒問過是哪裡來的，總之他要送收就是了。

        姜寶韞伸手指舉到前，用細細指尖遮住了小丑可怖的微笑。她很明白自己實在疏於人際關係，大概沒有能力熄滅任何人的怒火或怨憤。

        「還他……他最近問我要不要找第二，你不還他有可能就再買新的而已。」她坐在地板上支著臉頰想，裴應

        「嗯？」

        「你知吧……每種方式都有自己的隱喻和期待。你之前說安眠藥，我覺你會要那種從容不迫的方法。」她停在長椅邊坐了，裴應也跟著坐在邊。「所以為什麼今天忽然對這種充滿熱又義無反顧的死法興趣了呢？」

        「小鹿斑比……不要再亂學旬哥了。」裴應有點無奈地笑了，迅速站起。「我幫你買。」

        裴應收到了明確指令也沒拒絕，把錢交給她，兩人輪買完東西又回去找姜寶年了。

        「畢竟你不讓我跟其他人說……我能什麼嗎？」於德義務，姜寶韞還是側過臉問了句。

        「那我買哪個你就拿哪個。」

        「好吧。」姜寶韞盯著旁邊賣卡通氣球的紅鼻小丑，慘白臉龐和凝固的血紅笑容十分駭人。「我可以不說，但是還想知……為什麼是自由落體？」

        也因此，如果問她對那個白皙乾淨近乎透明的少年裴應有什麼看法——特別是針對他是否能夠活去有什麼看法——姜寶韞會說，數據平均值是中立，但是方差比較大。

        「你去幫我買紫那個，然後換我去買隨便哪個……反正你都沒興趣，但是我要送你，然後趕快回去找姜寶年，不然我們等等就會聽到遊客中心廣播說要找大齡走失兒童了。」姜寶韞不想和他僵持。

        「都沒什麼覺。」裴應瞟一很快回答。

        姜寶韞仔細想了想這個場景裡哪裡惹人生氣了，接著脫而。「他說對不起嗎？」

        她選了個黃辰吉日，偷偷把姜寶年的《自X指南》藏起來了。看著哥哥滿屋找書，她在書房找到了裴應，承認自己把書藏起來，問他要不要還。

        **

        她稍微試探了姜寶年知不知，發現二哥本什麼都知。

        近傍晚的陽光斜斜照在他臉上，神無比寧靜，所以她也只是點點頭，裴應自己又繼續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