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的手方才被他用来了什么。粘腻的让她皱眉，想也不想便从他掌心离，胡乱朝他的膛上揩了过去。

        沈翯倒当她是调，纵容地笑了两声，单手擒住住她那双胡来的手，又腾一只臂膀，俯去够床柜。

        纸盒捞了过来，他一手箍着人，另一手捡几张，将方才沾了脏污的肌肤仔细地上拭几轮，连着自己的那只一并净了。

        “你怎么比从前差了许多?”他问她。

        眉目间是藏也藏不住的心疼，可说的话还是别扭，活是被欠了笔债，要她拿个说法交代。

        她此刻顺了气，也不计较语气，倦怠地倒在他颈窝，颌抵着他锁骨。

        “创业嘛。这几年，你也瞧见了的，不就这么个形势？谁不求爷爷告地看脸。客拿瓶灌，谁都知喝了对自己不好，但不喝又怕这趟生意飞了”。

        一阵无名火霎时烧起，他却舍不得气她半分，更何况人还歪歪地赖在自己怀里，连挣起来和他分个是非低的力气也没有。

        到最后全化作懊恼了。

        气的，自然是自己——怎么三年前没能成为那个能让她甘心依附不用分神去顾虑其它的人？如果他能早站到足够的度，会不会就有资格牵着她的手，和她说，一切全都有他兜着呢？

        可惜现实是，错过时机的人，连歉的话也说不利索。

        于是那一大堆心意就全压缩成一句：“以后不许再喝了”。

        说完，手臂将她收得更紧。

        艾明羽在他颈的凹陷懒散地蹭去一圈，声音听不绪几何，“好啊。”

        “沈总如果真有本事让我离开酒桌也能生意来，”她顿了顿，抬看着他，“我当然乐意。”

        “我说有，自然就是有的。”沈翯低盯着她，两人挨得很近，他的眸里映着她小小的影，语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笃定。

        话音落，他手臂一松，将艾明羽紧紧包裹在的浴巾走，然后将她赤的揽了松的鹅绒被褥里。

        被厚实轻薄，细腻绸料亲昵地磨蹭着她的肤。艾明羽也不再去计较他这话中的真假成分，顺着他的力，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了他的怀里。

        疲倦像无孔不的雾气，逐渐侵占了她每一寸官。

        沈翯伸手，将她脑后那盘得一丝不苟的发髻探手解开，一如瀑的黑发绸缎般散落来，铺满了枕。

        他十指没发间，化掌为梳，一又一，极耐心地替她整理着。那手法很轻，像夏夜里摇的蒲扇，徐徐一阵，赶走心烦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