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气。

        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刚才亲吻过的那一小块肤，正以肉可见的速度，迅速漫开一层动人的绯红，一直蔓延到她小巧的耳垂。

        他在等待。

        心如擂鼓般撞击着腔，带着某种灼的期待。

        他在等待她像从前那样，带着羞涩，却也温柔地，回赠他一个同样轻柔、落在脸颊或唇角的吻。

        哪怕只是指尖轻轻碰一他发的耳垂也好。

        这期待让周围的空气都变得甜腻而紧绷起来。

        然而，回应他的，是长达半分多钟的沉默。

        那双刚刚还漾着笑意的睛，迅速地黯淡去，重新被一层令人捉摸不透的雾气所笼罩。

        她猛地低，飞快地敛起所有绪。

        然后，她倏地站起，动作甚至带上了一仓促的意味。

        她侧过脸，不再看他，声音变得飘忽，甚至比之前更加疏离：“……我想回家了。”

        所有的暧昧和期待，瞬间被这盆冷浇得熄灭。

        贺寻底的光芒暗淡了一瞬，但他立刻也跟着站起，伸手攥住了她微凉的手指，像是生怕她一秒就会化作一缕烟消失在这暮里。

        “好。”他应，声音努力维持着平稳，甚至带上了一刻意营造的轻松，“我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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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租车平稳地行驶在华灯初上的街上。

        车窗外的世界被光溢彩的霓虹灯牌亮，变幻的光影般掠过车窗，映照少年沉默的侧脸。

        刚把温辞送到她家的小区门，看着她纤细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楼深。

        他上耳机，解锁手机，开那个常用的音乐件。

        列表里“每日推荐”的三十首歌安静地排列着。

        他深一气，像是要开始完成一项极其重要的任务。

        今天晚上，他要把这些歌全听完，一首不落。

        然后，从中筛选他觉得她可能会喜的旋律、歌词或者风格。

        明天，在云憩湖的船上，在摇曳的波和清新的风里，他就可以自然地分给她一只耳机，让音乐代替他笨拙的言语，或许能更容易地淌她的心里。

        他划动着屏幕，那个标记着红心、名为“她的喜好”的私人收藏夹。

        里面密密麻麻存放着的，都是他平日里一一滴积攒来的――她曾经无意中表示过喜的歌手，她循环播放过的歌曲，或者是他凭借直觉，认为符合她喜好的旋律。

        这是他窥探她那个丰富却紧闭的心世界的、为数不多的隐秘窗之一。

        他反复聆听着这些歌曲，试图透过那些或忧伤或空灵或定的节奏与词句，去理解那些她无法、或不愿向他诉说的绪。

        仿佛这样，就能完成一场无声的对话，让他得以靠近那个卸了防御的她更近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