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踱讲台,走到你座位旁,那目光像是在审视一件无可救药的废品。
“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读书的料!坐在这里也是浪费父母的血汗钱,浪费学校的教育资源!猪脑灌再多知识也变不成人脑!还不如趁早回家帮你爸妈种地养猪,也算发挥
实际作用!”
教室里先是死寂,随即爆发一阵此起彼伏的哄笑声。
你知,他们在笑你,在笑“吕氏蠢猪”。
即使你这学期拼了命地想往上爬,数学成绩依旧在及格线边缘艰难地徘徊,每一次不及格的试卷发来,都像是在反复印证吕复的断言。
那些目光,那些窃笑,像无数烧红的针,密密麻麻地刺穿你单薄的校服,扎
你的
肤,灼烧着你早已千疮百孔的自尊。
这一刻,吕复毫不留的羞辱,与你方才在走廊目睹的画面、与运动会上那
深埋的刺,叠加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冰冷绝望的图景,将你彻底淹没。
你和贺寻,从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他是天之骄,聪明,家世优越,前程似锦,周围永远围绕着鲜花、掌声和善意的目光。
他的人生是宽敞明亮的阳关大。
而你,是“烂泥”,是“扶不上墙的阿斗”,是“吕氏蠢猪”,成绩差劲,家境普通,格阴沉怯懦,连长相都乏善可陈。
你的人生是狭窄仄、不见天日的阴暗隧
。
那场突如其来、如同梦般的恋
,此刻看来,像是一场巨大的误会,是命运一次残忍的戏
。
恋期蒙蔽双
的粉
泡泡被戳破,
底
无法逾越的现实鸿沟。
他怎么可能真心喜这样的你呢?
连你自己都无比厌恶这个毫无优、一无是
的自己。
他对你所有的好――那些雷打不动的早餐,游戏城里迁就的陪伴,图书馆书架后偷来的青涩亲吻,还有他耐心无比、一遍又一遍的补习……
或许,真的都只是他天使然的“善良”和“照顾”。
仅仅是于对贺琳那个“照顾温辞”的承诺。
他不是一直就是这样一个人吗?
认真,负责,富有同心,对谁都很好。
那些让你心失序的笑容,那些让你沉溺的温柔,都不是独属于你的。
你看,他对别人也一样。
别再沉溺了,温辞。
别再自作多了。
现在清醒,现在,将来才不会摔得粉
碎骨,才不会显得更加可笑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