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

        那一刻，聚光灯仿佛天然追随着他。

        他作为全市中考状元发言，声音透过音响设备清晰地传遍礼堂的每个角落，清亮，自信，带着一种不令人反的锋芒。

        他讲述对中生活的展望，分享算不上独特却积极向上的学习心得，引经据典，畅自然。

        你看着他，看着他脸上那种阳光般的自信，看着他底闪烁的对未来的笃定和期待，看着他仅仅站在那里，就自然引所有目光的耀特质。

        一种前所未有的剧烈而酸涩的震动，狠狠撞中了你的心脏。

        那是一种极度羡慕、轻微嫉妒、和巨大落差的复杂绪。

        当时的你，心一片冰凉。

        酸楚过后，是更加沉沦的绝望。

        你们之间，隔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像你这样成绩吊车尾、沉默寡言、毫无存在的人，怎么可能和他产生交集？

        他边围绕的，必然是同样优秀、同样耀的同龄人。

        难你要腆着脸，凑上去说：“嗨，贺寻，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你的朋友，温辞。”

        光是想象那个场景，就足以让你尴尬得无地自容。

        那阳光，炽，明亮，却注定永远照不到你所在的阴暗角落。

        能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偶尔在人群之外，远远地、卑微地窥视一，大概就是你所能拥有的全了。

        但是……

        命运有时就像一场离奇荒诞的玩笑。

        就在你努力将开学典礼上那个过于耀的少年影从脑海里驱逐，试图继续埋于自己泥泞不堪的现实时，贺琳越洋打来的电话，带来了让你心悸的转机。

        电话里，贺琳絮絮叨叨地说着国外生活的琐碎，最后，像是忽然想起，语气变得认真起来：“阿辞，我跟贺寻说好了，我不在的时候，让他多照顾着你。你一个人，我总是不放心……那小别的不行，跑买个东西、帮忙搬个重、或者你有不会的题目问他，应该还是没问题的。他答应了。”

        贺琳的嘱托，贺寻的……同意？

        你语无次地想要拒绝，却被贺琳以“就这样说定了哦”轻松带过。

        于是，一切变得不同。

        你和贺寻开始频繁地在市图书馆见面。

        每个周末，你都会带着书本和练习册，坐在固定的角落。

        而他，会带着明朗的笑容，自然地在你对面坐。

        你带来的题目，大多是你其实已经懂，或者稍微思考就能解决的。

        你不敢拿那些真正让你绞尽脑汁、显得你愚蠢又迟钝的难题去问他――尤其是数学和理。

        你不想在他面前暴更多的无能和平庸。

        你知自己的行为很可笑，很阴暗，甚至有些可悲。

        用这种拙劣的方式，维持着一可怜的自尊心。

        但你控制不住。

        因为……你喜上了贺寻。

        这份喜，来得迅猛又绝望。

        像在沙漠中濒死的旅人，看到了海市蜃楼般的绿洲，明知是虚幻，却依旧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向前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