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扉合拢的刹那,梦境开始崩塌。
“会的。”
脑袋越来越沉,她不受控制地往旁边一歪,撞上了一个人的肩膀。
――不是现世那个阴郁的厉鬼。
小猫妖正往火堆里添柴,小羊童捧着一碟松糖凑过来。
徐笙舒望着他,酒意混着酸涩涌上眶。
陈榆茗一直在想、在想。
“大人,您醉了吗?”
徐笙舒怔怔接过,指尖碰到杯的刹那,心脏猛地一缩。
――还有她。
徐笙舒攥着酒杯的指节泛白。
她往前走,他跟上,却始终隔了半步距离。
“送您回去休息吧。”
可她还是想这般说。
“大人,喝。”
嬉笑声、打闹声、呼声...所有声音都混在一起,随着篝火的光晕渐渐远去。
“骗。”
他们在叽叽喳喳地唤着她。
"扶您回去。"
-
“若不是您,们哪能在这人间有一席之地…”
疯了几百年,疯到连自己是谁都忘了,只记得漫天的火光和满地的血。
明是知人妖殊途,却还是要把她认作自己命定的缘。
橘红的火光映照着几张熟悉的脸。
就好像,这本该是他最初的模样。
走到厢房门时,他突然开
。
婆婆笑眯眯地往她手里
了块糖,
徐笙舒别过脸,不愿看,更是不敢看。
他虚虚环着她的肩,却刻意保持着距离,连衣料都不曾相。
她容许他的接近,向来都是作为杀死他的幌的。
黑影始终沉默地跟在她后。
他疯了。
可那人分明噙着笑。
她忽然仰,将酒一
灌
。
徐笙舒睁开时,篝火正噼啪作响。
她没想到梦里也会醉,前的篝火渐渐晕成模糊的光团,耳边的谈笑声忽远忽近。
“大人对妖族的好,们都记着呢。”
就像她一直想的那样――
她不知,他这时所说的明日,是否是前世的...最后一日。
徐笙舒踉跄着起,酒意让
前的景象越发扭曲。
他轻声问,指尖虚虚拂过她发的脸颊,想碰又不敢碰。
不,他早就疯了。
他的蠢。
黑影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他悬在半空的手顿了顿,最终只是轻轻替她拢了拢散落的发丝。
婆婆坐在她
侧,布满皱纹的手递来一杯温
的酒。
“抱歉…”
明知她万不可能对自己生半分
的,却还是要奋力得到那份假意。
一如前世。
她盯着杯中晃动的酒,
咙发紧。
那仍是一团黑影,仍是模糊的人脸。
徐笙舒搭在门框上的手微微发抖。
对自己的酷刑。
她迷迷糊糊抬,却在瞬间僵住。
她仓皇低,却被他轻轻托住
巴。
最后一刻,她似乎听到谁在耳边叹息。
...如果这是梦,那就醉一场吧。
“大人?”
可她分明到熟悉。
酒过
咙,灼烧
一路烧到胃里。
――这些妖,后来都死在了她手里。
“明日...还能见到大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