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可怕，比我想象中还要可怕。他问了我整整两个小时，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手术刀，准地剖开我理论里最薄弱的地方。有好几次，我以为我撑不去了。”

        林晚抱紧了他，能觉到他那颗还在腔里疯狂动的心脏。

        “啊？”

        他迈开脚步，朝她走来，步伐还有些虚浮，像踩在棉花上。

        洛伊停顿了一，似乎是在回味那个对他而言如同圣旨般的瞬间。

        那熟悉的、属于她的、净清的气息，像一最有效的镇定剂，瞬间抚平了他所有的焦躁与不安。

        “但是他又说――”

        那一刻，他中的火焰似乎找到了归宿，瞬间变得柔和来。

        她什么都没问，只是在洛伊走到面前时，张开双臂，给了他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

        几乎是在走大门的瞬间，洛伊就看到了坐在长椅上的林晚。

        “但是――”

        过了好一会儿，洛伊那僵的才慢慢放松来。

        “他，费曼教授……”

        洛伊话锋一转，脸上了一个苍白却灿烂的笑容。

        “我知，我知你一定可以的。”

        洛伊的声音从林晚肩窝传来，闷闷的，沙哑得厉害，却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颤抖的喜悦，“林晚，我成功了。”

        “我撑过来了。我把你教我的，还有兰罗给的那些资料，全都用上了。最后，在我讲完那个关于‘嵌合状’的猜想后，他沉默了很久，然后对我说……”

        林晚的声音也有些哽咽，她松开他，捧着他的脸，让他看着自己，“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洛伊的睛亮得吓人，“他愿意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去寻找能支撑起这座楼阁的、真正的‘岩石地基’。他给了我三个月的时间，还有一间初级实验室的使用权。他说，如果我能在这三个月，拿任何一项，哪怕只是最微不足的、但却真实有效的实验数据来证明我的猜想，他就破格，让我加‘普罗米修斯’的预备组。”

        林晚愣住了。

        洛伊的很僵，也很冰冷，还带着一丝细微的颤抖。

眸里，却燃烧着一团从未有过的、亮得惊人的火焰，那是一种极致的疲惫与极致的亢奋交织在一起的、矛盾而耀的光芒。

        “他说，我的理论，是‘一堆在沙滩上用漂亮贝壳搭建起来的、华而不实的空中楼阁’。”

        她一一地，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惊后终于回到巢的幼兽。

        他缓缓地抬起手臂，回抱住了她，然后将埋在她的肩窝里，用力地、深深地了一气。

        “我没有让你失望。”

        洛伊看着她，那双蓝的睛里重新燃起了那团明亮的光。

        “洛伊！”林晚几乎是立刻就从长椅上弹了起来，快步迎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