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狹路相逢

        湘陽王府的東側，有一片開闊的練武場，足有數畝方圓，地面平坦結實，塵土隨風輕揚。這裡遠離主院的喧囂，唯有偶爾傳來兵qi交擊的脆響，或馬匹的嘶鳴，襯得四周愈發肅穆。

        今日，這肅穆的練武場卻多了一絲難得的景象。

        湘陽王shen著一襲深se騎裝，shen姿tingba如松，周shen氣度依舊清冷。他站在一匹棗紅se的駿馬旁，耐心十足地牽著韁繩。馬兒通體油亮，xingzi溫順，顯然是特意為宋楚楚挑選的。宋楚楚亦換上了一shen利落的窄袖騎裝，烏髮用一條紅se革帶gaogao束起，少了平日的嬌氣，多了幾分英氣颯shuang。

        「妳先試著上馬，不必急。」湘陽王嗓音低沉，聲線依舊平靜。

        宋楚楚輕巧地翻shen上馬，動作行雲liushui。她穩穩地坐在馬背上，雙手輕輕拉著韁繩，馬兒似乎也gan受到了主人的溫柔，輕輕打了個響鼻。

        她轉頭望向湘陽王，明亮的yan眸中閃爍著期待：「王爺，妾隨爹爹在邊關住過幾年，會騎馬的。」

        湘陽王唇角微不可察地輕勾了一xia。他上前一步，一躍上馬，gao大的shen軀幾乎將她籠罩，寬闊的xiong膛緊貼她的背bu。

        宋楚楚臉頰微紅dao：「妾能自己騎……」

        他han笑dao：「妳不是說想學騎she1嗎？」他大手覆上她握著弓的手，輕輕調整著她的姿勢，以肢體示範著力dao與角度：「she1箭的力dao要從腰bu發chu，而非只靠臂膀。騎she1更甚，需要藉助馬匹衝勢，人馬合一。」

        「現在，拉弓。」湘陽王簡短地命令。

        宋楚楚深xi一kou氣，在他的引導xia，緩緩拉滿了弓弦。箭尖在靶場遠處的一隻稻草人靶心處穩穩地晃動。

        「放。」

        隨著他一聲令xia，箭矢離弦，如一dao閃電般she1向靶心。雖然偏離了一點，但對於初次騎she1的人來說，已是難得。

        「哇！」宋楚楚驚呼一聲，轉頭看向湘陽王，yan底是難以抑制的興奮，「王爺，妾she1中了！」

        湘陽王低頭看她，語氣懶懶的：

        「妳那點氣力，連靶人都沒she1疼。若這是在戰場，妳怕是連對方的頭盔都掀不動。」

        宋楚楚xia唇一撅dao：「王爺……」

        湘陽王眉峰挑了挑，仍是那副淡淡的神qing：「怎麼，剛剛不是還意氣風發？妳那邊關chushen的驕傲呢？」

        「妾……妾又不是要上戰場！」

        「不上戰場也不能放空箭。」他淡聲說dao，yan角卻藏著笑意，「不然教妳來zuo什麼？陪妳策馬遊湖麼？」

        她小聲嘀咕：「也不是不行……」

        湘陽王失笑一聲。

        宋楚楚抬眸看他，笑意盈盈地說：「王爺笑了。」隨即仰頭在他臉頰上輕輕一吻。

        他輕聲斥dao：「得寸進尺。」語氣裡卻無半分怒意，又dao：「再練幾次。若妳學會了，改日隨本王一同chu獵。」

        她yan睛一亮：「真的？」

        他不置可否，只dao：「本王的話，幾時哄過人了？」

        湘陽王又陪她練了幾圈，見她漸漸駕輕就熟，便放手讓她獨自練習。

        宋楚楚騎著馬，在練武場上奔馳了幾圈，汗意微濕鬢角。正yu回轉之際，目光無意間瞥見練武場的另一側，shen著一襲素雅淺se長裙的江若寧正靜靜地站在那裡，似是剛到，朝這邊望來。

        宋楚楚心中泛起一絲複雜的qing緒。江若寧是湘陽王心中無法憾動的存在，她不是不想恨，而是連個由頭都找不著。她想起江若寧幫助她離開寒院的恩qing，便騎馬上前，在她shen前緩緩停住。

        「江娘zi，妳也來騎馬嗎？」

        江若寧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