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白白的，颇有豆腐的。

        “定信。”我故意说得轻快，指尖却有发，“那天你走后，我用发编的。”其实是奇犽离开时，我慌得手都在抖，却凭着一执念剪一大截发绕了又绕——好像编得紧一，他就真的能平安无事。

        “我说，”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这结……解不开吧？”

        话音刚落，屋里传来小杰糊的叫喊声：“奇犽！派！洗澡要凉啦！”

        我忍不住笑了：“解不开，死结。”编的时候特意用了最复杂的扣，除非剪断，否则一辈都拆不掉。

        他先是怔怔地看我，随即慢慢举起手，将那串从未见过的饰品凑到前——通金黄的绳线分三编织，中间悬着个连环回文的结，结心嵌着颗蓝宝石，在月光闪着细碎的光。

        我凑过去，跟他并肩靠着栏杆。远的星星亮得密集，风里带着草木的清香。“那你要不要也送我什么？礼尚往来嘛。”

        奇犽转看我，里的慌乱已经褪去，换成了促狭的笑意。他突然俯，温的唇贴上我的额。

        见我从袖里拿一个手绳，在他的手腕调试着长度，仔细地打了个不紧不松的结，奇犽愣住了。

        “和我纠缠一辈吧，犽哥。”

        “你……”他结动了动，声音有发紧，“这是……”

        见此景，小杰在旁边“哦——”了一声，拖长的语调里满是了然，被我伸手了脑袋，把他的发成了鸡窝。

        不要一本正经地说这么撩拨人的话啊。

        他忽然反手攥住我的手腕，力不算重，却带着不容挣脱的执拗。冰蓝的睛在夜里亮得惊人，像有两簇小火苗在烧。“派。”

        他像是被到似的，肩膀却绷得紧紧的。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他低低地说：“……笨。”

        “心心复心心，结务在深。”我望着他的睛，声音轻得像被风托着，“同心结，又叫平安结。此结只送心上人，丝丝缕缕，都是说不尽的意。”

        奇犽偏不语，撑在栏杆上的手腕却突然被拉住。

        忽然觉得，这傍晚的风好像也没那么凉了。

        “揍敌客的承诺。”

        奇犽的呼顿了半拍，举着手的动作僵在半空。月光顺着他微垂的睫来，在那枚蓝宝石上碎成银辉，倒像是他里突然落了星光。

        晚风卷着远的虫鸣掠过阳台，我能听见自己的心声，咚、咚、咚地撞着腔。我迎着他的目光：“嘛，心上人？”

        然后传来一阵哄笑声。

        他语气带着一丝毋庸置疑，“以后……换我变，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