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黎明前最暗的夜，緩緩褪。

        見木青正要答應，杜公趕緊搶話：「再賠我們一百兩黃金。」

        大都護堅定搖頭：「一符千金，我沒那麼嬌貴。」

        木青張大嘴，左袖掏掏，右袖晃晃，最後從腰間兩顆碎銀：「我只有兩銀。」

        「聽好了，爺爺我姓木，名青，以後叫我木大爺。」

        「行！」張公摀著頭立馬答應，接著不顧杜公反對，把他們全都給推酒樓大門。

        張添睿不耐煩的皺眉，仍不願睜，卻是先開：「小竹，去把窗給關上??」

        「哈！」放蕩搖頭：「不可能，若我真的輸了，此生不再踏足郢城半步！」

        「在郢城等我。」

        「聽好了，我這匹是東北買的寶駒，有白龍之名，別說內環，就是整個郢城，都沒有比牠快的馬。」

        「嗯。」見他模樣，大都護鼻腔噴氣，似被氣笑。

        「滾遠點，酒樓白日不待客，別礙著老睡覺！」

        「內環跑馬？不怕被衛兵抓？」青年挑眉。

        「吵死了。」張添睿終於起，頭痛難耐，搖搖晃晃，走至窗邊一瞧，樓聚眾爭執，三四人爭得面紅耳赤，外圍一圈看熱鬧的也不時起哄。

        本該結仇的張、王、杜，頓時有了同仇敵愾的宗室武癡，但每每好不容易在街上堵到人，都沒有一次打得過對方，這樣來回兩三番後，單方面的鬥毆，便從比拼拳腳到鬥賭酒量，再到牌桌輸贏，最後結為同好，共享郢城之樂。

        青年瞇起，猶豫片刻才：「行。若你輸了??」

        「喔？」富公和胖公齊齊看向穿著淡黃勁裝的青年。

        「笑死人，鄉巴佬。」錦衣華衫的富公拍了拍旁的赤紅駿馬：「我這匹呢，人稱奔馳獵??獵豹，一百六十匹馬力，第一個彎，就讓你看不見車，咳咳，馬尾。」

        放蕩愣了一，搖頭恥笑：「胡言亂語，是驢是馬，比過就知曉。」

        大都護迎著晨光提韁繩，腦中不斷模擬郢的各種假設，從最佳，到最糟，從順利接掌政權，到敗退脫逃追殺，全，仔細，一條條，照智與幕僚們呈上的文書與日前反覆的討論，一遍又一遍的排練、背誦、咀嚼。

        他嗜酒，在酒樓結交了嫌酒不夠烈的王千觴後，便引為知己。之後兩人又在聚寶坊，聯手痛宰國公的私生，杜鈞安，事後兩人來不及分贓，卻被杜公的狐朋狗友給痛毆一頓，波及了正在街上遊玩的熊暮楚，兩方廝打頓時成了三方混戰，結果卻是孤一人的熊暮楚，一拳一個，將所有人給放倒。

        「嘿??」放蕩捧腹：「我的白龍肯定不會被抓??」

        百里符，顧名思義，由小仙凝聚靈氣繪製，可瞬移百里之距。再更上一層，還有千里符，由大仙耗費自飛渡千里之靈氣所繪製而成，可謂萬金難求。

        「看誰先繞內環一圈。」

        「噗??」富公笑：「我們是京郢四公，熊公是大哥，我呢，本公姓王是二弟，這位杜公是三弟，還有一位昨晚喝多了，還沒??」

        「好啊??別讓人小瞧了??」「他的！你到底是誰？」「怎麼比啊！」

        大好的青年華，數不完的珍奇藝寶，寶馬鑲車，人佳釀，夏遊明湖冬賞雪，人生，寫滿了恣意放縱，畫滿了任我翺遊。

        「是。」祭酒正要燃符，又想起什麼似的急：「十次勤王九次敗，九回都是錯目標，主公可得留意，咱們不動皇城，驚動皇城，等同觸犯樓主，我們只??」

        聲低糊難辨。

        「一大早的，吵死了。」

        沒有人想死。

        這日，趴在酒桌上酣睡的酒豪，被窗外的喧囂給吵醒，正巧晨曦映臉，於是便轉，將頭埋胳膊，昏沈再寢。

        「你想怎麼比？」另一位帶著矮帽的胖公笑問。

        「留名來。」青年上打量對方。

        前方小仙回首，猶豫問：「要不將軍也??」

        一位仰鼻視人的放蕩，著青衫腰掛白玉，若不開，定讓人誤以為是彬彬有禮的書生，怎知卻放狂言。

        「是。」祭酒頷首，馬匹飛躍震動，又讓他表誇張扭曲：「那卑職就先去幫主公探一探郢城，告辭。」

        至少，國二房之，張添睿，這麼認為。

        「啊，醒了，這位是張公，四弟。」王公看著推門而的張公介紹，說完從懷中掏一把扇，唰聲展開搖曳：「你若輸了，還是可以進城，大楚首府嘛，我們很好客的，不過呢，以後你見到我們，都得喊爺爺。」

        「只衝上將軍府。」大都護替他把話說完。

        百里符點燃，端木祭酒人影消散，驛馬輕了些許，頓時往前快了大都護半個馬。

        「今天你不??」「有沒有膽啊？」「我看是你不敢。」

        連死亡，也都安排妥當。

        至少郢城四少這麼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