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竟也无端想起了不久前，仲夏的某个午后，辛西娅也是这样困在他的拥抱中时，抱怨他的温太。

        亚麻的长发被汗湿，黏在光洁的额角和脸颊，嘴唇微微起，长睫垂，掩盖了那双总是闪烁着灵动光芒的翡翠睛。

        窗外的风都似乎因此而窒息，没有半声响，连树叶摇晃，夜枭啼鸣，都一并消失。

        又该如何将她可能现的极端反应引导向相对安全的轨？

        由他亲手编织的黑暗，无法阻止他的目光清晰地描绘她的睡颜。

        他的尾巴紧紧缠绕着她，冰凉的鳞片摩着她温的肌肤，一圈又一圈，如同最固的枷锁，又如同唯一可以逃离深渊的蛛丝，充满了占有和不愿放手的执拗。

        这个认知从未如此清晰。

        半灵的睡眠，实际上是不会失去全意识的冥想，然而她却像是人类一样，失去了所有的警惕。

        他就这样凝视着她，受着她温的呼拂过他的肤，聆听着她平稳的心。

        她抬望着他，眸被穿过树叶间隙的光斑映得剔透，如同一池，漾他的心间。

        思考从未停止。

        告知真相的后果他能否承受？

        但在动的间隙，在那被撞的刹那，她的神会有一瞬间的失焦和空，望着无尽的黑暗，仿佛灵魂的一小分离了这正在激烈交合的，模糊地知到了某种不祥的阴影悄然迫近。

        动作轻柔得仿佛怕惊扰了她的安眠，又充满了无尽的眷恋与挣扎。

        隐瞒能持续多久？

        来临得猛烈而沉默。

        他维持着拥抱的姿势，久久没有松开。

        北地的夜即使在夏季也会透着些寒凉，辛西娅收紧了手臂，往他的怀中缩了缩。

        他不可能放弃她。

        剧烈的息和心在黑暗中交织，分不清彼此。

        莫拉卡尔回想着。

        如何才能……真正地、永久地留她，保护她，而不让她被痛苦吞噬？

        他们不约而同地紧紧拥抱住对方，将脸深深埋彼此的肩窝，仿佛那是唯一的庇护。

        她只是凭借本能回应着，用的敞开和接纳来祈求藉。

        如何才是对她最好？

        他找不到完的解答。

        只因为，他在边。

        这一夜，对他而言，注定无眠。

        那时还发生了什么？

        他轻轻地、极其缓慢地，但手臂依然环着她。

        莫拉卡尔却也没有温存，没有如往常一样，给予她一个吻。

满了未言明的，难以辨认的绪。

        过量的快带来的疲惫令辛西娅失语。

        过去的时日，他很享受她这样的依赖。

        她说，等到了冬天，她要睡在他的怀里，会很和。

        这证明她正褪去了一直以来作的心防，而他也离她的心越来越近。

        这觉让她恐惧，于是她在他的怀中埋得更深，发细微而可怜的呜咽。

        褪去之后，她就陷了昏沉的睡眠，呼逐渐变得悠长而平稳，仿佛刚才的一切激烈都只是一场幻梦。

        没有名字的呼唤，没有语的倾诉。

        辛西娅完全沉浸在自己对快的追求中，对他的绪毫无察觉。

        怀中这对他有着全然的依赖和信任，即使在睡梦中，她也勾着他的胳膊。

        这样的夜晚常常会让人的脆弱悄然而生，莫拉卡尔曾觉得这是人类过于丰沛的结果。

        黑暗散去，月光洒在了屋。

        他的指尖，那尖锐的利爪，隔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微小空隙，虚虚地、一遍又一遍地描摹着她的眉轮廓，她的鼻梁，她的唇。

        但这份依赖此刻压得他几乎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