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里克又一次言又止时，他将另一个封装好的卷轴递给了对方，语气温和而平静：“辛西娅女士在远征中的贡献足以让她成为正义大厅和托姆教会的朋友，我们不能忽视资助者的请求，却更不能让我们的朋友蒙冤。”

        “抓辛西娅的证据也不过是费尔南德斯的一面之词。”

        “没错，很明显，但没有证据。”菲利诺主教了，肯定了他的说法，却又话锋一转，解释，“那个半灵全程没有表明过立场，也没有任何人能证明她与竖琴手的联系――又或许是不想把另一个组织牵扯来，总之对方的诉求就是抓住这个半灵。”

        “这是张通缉画像。”菲利诺主教将画卷收起，拿起一旁的卷宗，向德里克解释，“半个月前，有个半灵假扮成表演者，潜了费尔南德斯爵的府邸，打探他关押隶的地牢。”

        七年前是个罕见的寒冬，连号称终年不冻的无冬河都结上了可以让车跑过的厚厚冰层，农业生产毫不意外地受到了严重的影响，大量的农民被迫卖仅有的土地换取过冬的粮。

        许多平民不过是因为一年的欠收，一次需要购买昂贵炼金药剂的疾病，又或者是被更北的兽人侵扰失去了居所，最后就不得不主动卖自成为隶。

        “费尔南德斯爵是教会重要的资助者，原则上我们不能对他的请求置之不理。”主教继续说。

间的不安再次浮现。

        “但在一周前费尔南德斯爵的宴会上，那个半灵挟持了爵，要求他放了一船即将运往陆斯坎的隶。”

        德里克不由得皱眉：“这种行为并不在教会的辖范围。”

        他沉片刻，再次反驳：“但辛西娅这件事的没有错，无冬城不是博德之门，并非传统的隶贸易集散地，费尔南德斯收集到一船的份没问题的隶然后卖往陆斯坎本就没有利可言。”

        在德里克的印象中，辛西娅不会这种逞一时之快，却没有实际意义的事。

        即便饿死也要维持面的贵族最无法容忍的冒犯。

        他思索片刻，结合辛西娅的份，得了结论：“竖琴手的法。”

        这是所有教会的义务，对自己的资助者提供能力所及的庇护。

        德里克虽然贵族，但并不意味着他不知这些，教团中不少神职人员都是被救的受害者。

        德里克清楚这个规则，可崩得死紧的颌线毫不掩饰地表现了了他极为不认同。

        而失去了土地之后，农民就成了民，大量涌无冬城，致使在税收锐减之外，城市治安也急剧恶化。

        隶贩卖向来是最血腥肮脏的几种贸易之一。

        自此之后，教会不再拥有打击隶贸易的正当，只有规则之外的竖琴手们仍在履行这项使命。

        这……确实有些过分了。

        “有时候我也会奇怪，为什么你选择信仰托姆而非正义之神。”菲利诺主教摊开了手，表故作疑惑，实则带着赞赏意味地评价着这个向来被认为是表率的白骑士。

        而这些合规的隶交易之，掩盖了十倍不止的，更为黑暗的行抓捕民或底层平民，用药剂或者术法洗去神智，或者更直接地割去，充自己的资产。

        “您所说的是什么意思？”他压疑虑，低声询问。

        为了安抚收减少的贵族，也为了理掉这些过剩的人，无冬城的领主决定开放隶贸易。

        “贩本就是不义之举。”德里克依然不认同对于辛西娅的指控。

        这是他争取的结果，也是他认为最合理的解决方法，布满皱纹的却依然有力的手再次在了德里克的肩上，将真正的任务告知给了这个深得他信赖的属：“德尔，找到她，问清楚，让这件事有个圆满的结局。”

        经济损失，附赠颜面扫地。

        菲利诺主教很少见到卫队长这幅急切的模样，觉得相当有趣，也不在乎他违抗命令的意图，笑呵呵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已经凉透的茶，了嗓，才继续，“很合理的推论，可惜没有证据。”

        只要得到机会，他们就一定会对势力范围的隶交易行破坏。

        费大陆上到都有竖琴手的影，不同地区的竖琴手也存在一定的理念和组织上的差异，但不变的是，他们对于贩的厌恶。

        主教那张永远和善的脸上难得的认真：“所以这件事我选择交由你去。”

        这件事不太可能是辛西娅的个人行为，更像是竖琴手行动中的一环，否则那些隶即便了船，在没人帮助的况，也难以真正的逃离。

        “放轻松，德尔”主教拍了拍德里克的肩膀，示意他故事还没讲完，不要太过紧张，“我这把老骨还有用，在我死之前，仅仅调查暴当然不足以让这件事现在教会的案。”

        “但在无冬城并不违法，七年前领主亲手签发法令。”菲利诺主教无奈叹息。

        德里克不得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