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萤火之夏 I (微H)

一个亮都短暂又烈,在这一刻倾尽全力地飞翔。

        伏苓转过,似乎终于察觉到他的愣怔,笑意慢了些,却更柔了些:

        “外婆家门前有一片湿地,没人走过,小洼连着芦苇,青蛙叫得很响。”

        他从未如此清楚地意识到,这个女孩不是谁的附属,不是谁的追随者――

        树叶、灌木、面,甚至他脚边的枯草隙,都在发着光。那光不是刺目的蓝白,而是一种温柔朦胧的冷绿――像是月光亲吻过的雾。

        他忽然觉得有些呼不过来。

        风停了,纸片落回地面,那些藏在叶片里的磷光渐渐褪去,像是这场盛大的幻觉终于落了幕。

        “我用勾线笔,一个个的。”

        她是能在夜里,把一地黑暗亮的人。

        徐兮衡走到她侧,安静地看了她一会儿。

        “剪了三十几片翅膀,每一片都涂了磷光粉,再用最细的渔线和树枝卡住,不然风太急它们会先飞。”

        她声音轻极了,却每一个词都像在他一枚柔的星。

        徐兮衡的手指微微收紧,他低,看着脚边落的纸片,仿佛在看另一片更遥远的过去。

        “这些……全是你?”他结动了一,嗓音几不可闻。

        他看着她。她呼微快,脸颊因跑步泛着薄薄的红,指尖沾着微光的粉末,细碎的月落在她额发与鼻梁上。

        “那天刚买回来粉末,光实验度就调了一午……”

        “嗯。”伏苓轻轻笑着,凑近他耳边,小声说:

        磷粉收的光终究有限,夜里的萤光一地暗去了。

        “你知我小时候……为什么会喜湿地吗?”

        伏苓微微转看他,轻轻“嗯?”了一声。

        徐兮衡怔在原地。

        “你知的,这片地方不可能有萤火虫了,”她望向远那片飞舞着的纸翅,“可我还是想造,假的也好,就一晚也好。”

        “我小时候不怎么和人说话,不合群,也不太知怎么交朋友。只有我爸妈差时把我送去外婆家的时候,才会安静一。”

        “我知你一直在追自然的光。”

        “我每天就坐在那儿,不说话,也没人理我。可湿地一直在响,在动,在冒泡……我那时候觉得,只有它是活的。”

        她仿佛不是站在这里,而是站在他的心尖上,轻轻了一

        可他从没见过这场――用手造来的梦。

        “只要你看到,就不算没来过。”

        “我只是……想让你看看――人为的光,也能温柔到让人记住。”

        他顿了顿,神望向前方,语气轻得像梦话:“我就觉得,湿地是唯一愿意陪我的东西。”

        伏苓怔住,她从来没有听他讲过这么久,虽然上次去他家看小鸭的时候看过他小时候的照片,也没有听他提起童年。

        伏苓还站在那里,仰着望着夜空,耳尖泛着风后的微红,睛却仍亮得像夜晚最后一颗星。

        徐兮衡像是被什么撞了一,很轻,却响了很久。

        风又了一阵,光在少女肩后升起,她立在那些飞舞的“虫”之间,睛一眨一眨,像是天地之间藏了星的女孩。

        “可是……”他终于看向她,神有些湿,却比夜空更深:“我后来才发现――你,比湿

        他没有立刻继续,而是像在翻着很久以前的某段记忆,缓缓

        “它不需要你说话,不在乎你笨,不在意你是不是讨人喜。你不说话,它也不会走。”

        她是造梦者,是发光

        他见过真正的星空、见过迁徙季成群的火烈鸟腾空而起,见过极光初现、也见过冷冽雪夜的萤火林间。

        “所以后来我就一直想保护它。我觉得我欠它的。”

        他张了张,嗓音有些涩,像是从极深的心里捞那句话,沉沉地落

        徐兮衡张了张嘴,却说不一句完整的话。

        是他整颗心从此放不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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