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每次举杯喂他喝，他都会说谢谢。我们这些婢，何时听主们说过一句谢谢。他或许都不知我是谁，尚且这般有礼有节……且他的模样就是我幻想中君如玉的模样……”

“那位公命运不济。”

“他看不见你，听不见你的声音，你又何苦痴？”夏接过一半纸钱帮着一起烧。

“人都已经死了。哎。你真傻。”夏与晚萤都是六岁，如妹，不禁慨。

小乔钟华服，而这凤袍据说绣制了整整一年……一年前，那不就是她刚回的时候吗，主公这般有心……

这会儿一个女靠着打盹，另一个竟然不见了。

“噗……”小乔弓朝地上吐了一鲜血，竟是气急攻心，心悸紊乱，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她不是曹魏的皇后，她不是曹赢的妻，她不要金宝、金册和凤袍。

曹赢先是不理解，后想想，女嘛，素来肤浅又衷华服，罢了，过了满月宴她穿上凤袍便好。

小乔突然有了个恐怖的想法，她们在说的人是……

曹赢将她拉怀里，哄她：“无事的。腰线拆开微许即可。”

男人笑盈盈地了。

曹赢尔反尔杀郭疆，也不得到她的心。他也，不。

曹岚有三位乳娘亲自带着，自然不会饿着。

小乔极恐地捂住自己的嘴，她们在什么，诅咒岚儿吗？

“我不过是拿了书房的宣纸，剪成铜钱的形状。算不上纸钱……只不过想心里舒坦些罢了。”晚萤轻泣。

“就算没有乔主，郭公为东吴将领亦难逃一死。况且在这皇城里，谁能忤逆得了主公的意志？”

“不要！”小乔从他怀中弹起，撒，“凤袍让我试试？”

“一年前的今天，他从北门去，被城墙上的弓箭手成了刺猬，中了三十几箭……”晚莹绪失控地哭，用帕紧紧捂住自己的嘴。

骗了她之后，再她，叫她依赖他……

“还不是你，成天喂我吃御膳，还说我营养跟不上就不了，害得我穿不上凤袍了，呜呜呜呜……”小乔说着说着就哭了，伤心得跟个孩似的。

小乔再也听不去了。

其中一个是她的贴女晚萤，今夜本该当值守夜。

她起先给自己倒了一杯，又穿上斗篷走寝殿。

“哪里是不济，他错了人才是。我们主，除了在他刚离开的几天伤心了一阵，后呢，还不是朝主公投怀送抱，屈颜献媚。她哪里值得，值得公为她受如此折磨。”

鬼使神差地，她走向那扇窗，见到外面的花圃里，有两个女在烧东西。

难以置信，主公这样霸冷的君主，竟有一天会耐着哄自己的妇人。

她开开心心地抬起双臂，任由女为她穿，最后发觉……

她是郭疆未过门的妻，如今，便是未亡人。

她儿都生了啊，竟然才知这一切！

“她不，她就是不！公尸骨未寒，她却专龙塌，还为主公生皇，这会儿要母凭贵荣升后位？！就这种人尽可夫的女，就这种始乱终弃的女，她有何颜面母仪天！”晚莹越说越激动，夏呵斥：“快噤声，你是嫌命太长了？你若能得主公喜，你也可飞上枝啊！”

脑袋嗡嗡嗡作响，整个人飘摇坠。

“这可是你过去的量定的。”主公的言之意就是她胖了那么一丢丢。

这天夜里，小乔是被饿醒的，肚咕咕叫，难受极了。

恍惚之间，回想起那日曹赢动地说：朕心仪小乔，喜至极，再无转圜。

饿得紧，她想起今天御膳房送来的糕应该还在花厅里。想吃半块。

因为主公这段日不来铜雀台过夜，晚上自然不会有众多女留职。小乔心善，只要两人陪着自己就好。

小乔就着微蒙烛光走寝殿长廊，在夜，窗外的一火星显得格外耀。

“怎么腰扣合不上……”小乔亲自勒紧左右外裳，唔，气死了，就差一合上。

郭疆死了？！……被乱箭死了？主公骗她？……

小乔之后几日动真格的开始节，每日只米粥和青菜。

“呵，不过是凭那副罢了。每一回，在御花园里，我亲瞧着咱主卑贱地跪在主公面前捧龙，我都恶心得想吐，总有一天她会得到报应。”

“我不要拆……呜呜……我今天开始不吃御膳了呜呜呜……”主公越安，小乔哭得越大声。他轻笑着安抚。

也不是不可以。”

她不郭疆的。她不。

他那么势的人，她该猜到的，主公怎么可能放过郭疆。可她什么也不去想，天真地以为郭疆了即平安了，苟活在皇城中，放任自己陷主公的柔。可所有的柔蜜意都是掺了剧毒的砒霜，在毒发这天成百上千倍地反噬。

“你快些，若是让人发现了，我们私烧纸钱是死罪。”另一个焦急促的是殿女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