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算服吗？”她从来是个纵惯了的，可这些年，她已经很少闹脾气了，跟了他之后，更是学会了小心翼翼，仿佛活成了他衣襟上的扣，看似贴合实则硌着骨肉，连床笫间的呻都掐着分寸，生怕碰到他的底线，惹他不快。

        她已经委曲求全到了这个地步，他竟然还嫌不够？

        她不想再理他了，理了理衣角，转往外走。

        周惠彦也没拦她，亦步亦趋地跟着，两人并肩走上哥本哈的街。

        街整洁宽敞，空气里带着海洋的咸湿气息，鸽在广场上闲散地踱步，偶尔被孩们惊得扑腾着翅膀飞向屋檐。

        玉禾是第一次来这里，也不知该吃什么，最后随意挑了一家披萨店。她刚想开单，周惠彦已经绕到她前，朝店员：“一起的。”说完目光便一直落在她脸上。

        玉禾抬瞥了他一，没有搭理，只是撑着巴看向窗外。街景如画，清冷、平静，像是被时间滤去了杂音。

        “你喜这儿吗？”他忽然问她。

        她微微颔首，语气却淡淡的：“小时候特别喜看《小人鱼》的故事，爸妈说等有空了带我来哥本哈，看那座雕像。可后来他们离婚了，这事儿也就没人提了。”她说得风轻云淡，像是在讲别人的故事，可指尖却意识地捻了捻衣角，动作轻微而克制。

        周惠彦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低声：“我带你去看。”

        玉禾嘴角动了动，似笑非笑，底却没什么光泽：“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是个雕塑罢了。”她顿了顿，语气轻得像一片羽：“不过我倒是羡慕它，没有，不知人间的悲离合。”

        他微微一怔，眉宇间隐隐浮起一丝晦涩的绪。可还未来得及开安，服务员已经端着披萨走来，打断了这场沉默的对峙。

        他们无言地吃着饭，玉禾低看手机，屏幕上是方景之发来的小视频，小鱼正趴在地上玩积木，不亦乐乎，像只无忧无虑的小猫儿。她嘴角不自觉地柔和了些，捧着手机回了条消息，没再理周惠彦。

        夜里，玉禾倒也没有将他赶走。倒不是她心，而是她没什么立场。

        被地裹着两人，夜沉沉，窗外星光稀薄，黯淡无光。月光在窗帘里游移，堪堪停在她微颤的睫尖。她睁着，怔怔地望着黑夜，不知在想什么。

        周惠彦从后抱着她，手掌温，轻轻地贴着她的腰线，像是想把她的冷意捂怀里。他指尖顺着她的眉骨到眉心，轻柔地了那一微蹙的褶痕：“阿玉，对不起。”

        玉禾偏过，平静地看了他一：“我没让你歉。”

        周惠彦低低叹息：“你总是不开心。”

        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声，她半晌才轻声：“我想小鱼了。”

        他巴抵着她的，温声哄她：“明天陪我去买巧克力吧，答应过要带给小鱼的。”

        她迟疑地看着他，忽然问：“你喜小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