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ENOUGH！”　（够了！）

        他望着茉尔汗湿的小脸儿，沉默了片刻。

        布料燃烧的味弥散在鼻息间。茉尔睁开。火焰刚从里德尔教授的长袍摆熄灭。

        他静悄悄她脑海里，如鱼得，那么温柔平缓，若不是他的提醒，她甚至都没注意到。

        她无地自容地垂，在他开前低声说了句　“I’m　sorry”，连外袍都没拿，几步冲到门外，落荒而逃。

        茉尔迫自己不去理会他指掌在她肩的温。好在，他很快就挪开了手。

        那间屋……在她记忆殿底层，不过没关系，它不是最糟糕的。而且，如果它能帮她学会大脑封闭术，她愿意短暂地回到那里。

        “Let’s　try　a　different　method，　my　dear.　Relax.　Close　your　eyes.　Breathe　in　deeply　and　out　slowly.　Inhale…　Exhale…　In…　and　out…”　（咱们试个别的方法，我亲的。放松。闭上睛。深呼，呼……呼，……………………）

        汤姆浑的血在那一瞬间凝结成了冰。

        ———第一个继父的儿抓过茉尔手里的书。阿格里娜攀着她哥哥的肩膀，冷嘲讽，“要不是我爸爸养着你，你和你那个贱人妈妈早就得贫民窟讨饭了。你居然还和我们一起吃饭，穿一样的衣服，睡一样的房间！你听好了，这里的书全是我们的，即便我和卡里古拉一个字都不看，也不许你翻一页！”

        ————暗室冷得像冰窖，七岁的小女孩儿蜷缩在角落里，因饥饿和寒冷瑟瑟发抖，鲜血顺着额角睛里……

        茉尔抬呆呆望着他。她从没见过他那样愤怒，定定立在那里，双一眨不眨凝视着她，像一条准备好击的毒蛇。

        少女像以往一样，完完全全把自己交托在了他手里，一字不差地遵循他的指示，紧闭着，迫自己放松、镇定，呼、呼。

        “Good.　Excellent，　Amore.　I’m　coming　in　now.”（好，很好。我现在来了，茉尔。）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男人已经怒气冲冲闯了来，带——

        但汤姆立刻就意识到了不对劲。茉尔脑海中的不是想象，而是一段回忆。

        她着气，猛然意识到自己刚刚袭击了一位教授，还是里德尔教授。

        ———冷，太冷了。茉尔模糊的意识不断祈祷草堆能燃起来，但她的法似乎在午都被用尽了。四周漆黑一片，偶尔传来窸窣声。昆虫和耗们闻到了她上将死的气息和血味儿，先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后来见她一动不动，就大胆地围了上来。她被冻得几乎没有知觉的脚趾隐约觉被啃噬的疼痛……

        ———茉尔在厨房费力地指挥杖洗碗，一个盘不小心摔在了地上。客厅里传来一句因酒醉而模糊不清的咒骂，似乎是“败家的小蹄”……

        他走到她边，一手搭在她肩上，尽量让声音舒缓、抚。

        ———阿格里娜和卡里古拉躺在地上，浑都是玻璃碴，搐、血不止。母亲气疯了，抄起酒瓶砸在她后背上，一边不断向那个富甲一方的麻瓜哀求、歉，一边把她扔厩的储间里。

        ———母亲又结婚了。这次是一个穷得叮当响的巫师。他和妈妈是在酒馆里认识的，因此可想而知，从那之后，家里的大人就几乎没有清醒的时候。

        “I　want　you　to　imagine　a　dark　room.　Strong　walls.　Somewhere　pitch　black，　somewhere　you　can’t　even　discern　the　outline　of　your　hands　in　front　of　your　eyes.”　（现在想象一间暗室。固的墙。屋漆黑一片，伸手不见五指。）

        他不顾她的抵抗，在她的记忆里横冲直撞，像一条被激怒的毒蛇，无差别地撞开任何挡住他路的人或，冰冷的怒火将室层层燃烧，将那些茉尔一度以为自己已经放，甚至已经遗忘的痛苦伤疤一一剖。

        只有呼……呼。

        ———卡里古拉把书举起，用书脊对准茉尔的额。她想躲，但为时已晚，厚重的籍角正砸中她的额，乎乎的粘稠顺着额角。阿格里娜顺势拽着她的发，把她的反复撞在书柜上。玻璃碎了一地，有些扎她里……

无论如何，他们都必须继续练习。除了自己，他还能放心让谁来教她？

        ———心中的恐惧被愤怒所取代。她是个人！没有任何人该被如此欺辱！

        不过这次，没有醉酒的母亲，没有碎了一地的酒瓶，没有蟑螂和耗……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