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重山，几……”

        “啊！”

        【“……二月……偏歌残莺……珍……”

        随着他们走远，闻惟德已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了。

        还不等他将整首词句听得清楚分明——

        “对不起对不起！”她歉是这样说，但心思很快就转走了，声音着急，看到他在门迟迟不，显是以为自己来晚了。忙不迭问前面那小和尚，“小师傅，我是不是来晚了？拜托，我已经排了数月了………”

        小和尚的目光越过她的肩膀，看向闻惟德的方向，却摇了摇。“您这个香签，不是这里，您来错地方了……”

        闻惟德置若罔闻，迈开，就要跨过门槛。蓦地，脸上微凉，不知哪来的残风，送着远楼台的残曲清他耳中。

        在看到闻惟德又打算那庙门之后，叹了气，“执霄啊。去不得……”

        那小和尚领着她朝前走，“女施主。”

        “啧啧，你这嘴和你娘亲那可真是一脉相承——”

        “是她？”帝父走到他旁。原来昔日那个大到仰不可攀的男人，此时与他并肩而站，也不过平齐而已。“你怎么能这么不像孤？对女人的品味这么差的么。老后里面掌银盘的女，都比她好看个数不清多少倍了。”

        闻惟德再次朝前迈，这次，帝父没有再手拦他。只是同他一样看向那庙，“为什么非去不可呢？”

        帝父闻言一愣，哈哈笑起来，接着就面一正，“胡说，孤可不是……”

        闻惟德微微侧了，远台之上的曲声好像大了些，那调了耳，从泛一阵腥苦。

两只巨大的黑龙爪撕开他旁的虚空，将面前的所有剑芒直接抓了个粉碎。

        “不是她。”

        比起刚才只听模糊曲调，他此时已经能听见曲中词字。他又意识抚转扳指，可拇指上空落，扰他心如风空量量。

        他抬起来，看过去。

        “可你就是群之首。”闻惟德打断了他。

        “你看，这就只是一座破庙罢了。凡人俗等，有虚愿有妄求，过不去，走不，成不得，求神渡。”      帝父看着前这虔诚的信徒们，酒声浸过，笑里不无讥。“可你不再怎么不成，也着老的血啊，你怎么能自甘堕落到这种地步？”

        她四望了望，正好那寺中满院的桃树把人的脸都挡了大半，明明是枯树无花，她脸颊上也抹上桃红，“刚才那位………”

        闻惟德的蓦然僵住了，他不敢置信地转过来，还未看清楚她的模样——

        他不再朝前走，只低问，“你这到底是什么寺？庙又镇着什么……”

        “…孤负……”

        “……何人…”】

        闻惟德说，“不。”

        “……难言……”

        那小和尚再次拦在他面前，“请您留步，去不得，寺小，庙不在。”

        砰地一声，有什么人撞在了他的手臂上，痛叫声。

        “少爷！少爷……您已经跪了一路了，您自己还没好透……上神都看在里的，别再折腾自个儿了……您要是在病倒了，阿曼小也会难过的啊！”

        “…清镜……”

        “真是太过灵验了，阿曼病已好了，说好了为上神奉百年香的。”这时，有两三香客们从庙中走，经过他们两人旁，噗通一声跪砰砰磕了三个响，那青年额上包着巾布也已浸透了血，“我必要来还愿的……”

        帝父闻言耸耸肩，“你问一个死人他的骨埋在哪儿，是不是太荒唐了。”

        闻惟德置若罔闻，朝前迈过门槛。

        她穿着朱红的衣裙，在整个枯树、黑寺、灰瓦灰檐之，亮地近乎是一柄

        “啧。”帝父又笑了起来，一个梦而已，已经比闻惟德回忆里、帝父数百年来对他所笑的次数都多了。“倒总算有东西是遗传了孤的。”

        “雨了？”寺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

        “…………”

        他听到这话反而顿住了脚步，看着面前这朦胧与香火中的寺庙，“这里面……”

        她喜望外，刚想冲去，又想起来自己刚才好像撞到人了，忙转过来想要歉，“那个……咦？”

        闻惟德像没听见，只转过看向他的帝父冷冷说。“你最后那块无人寻得的妖骨，镇在了一座庙？”

        “世真是变了啊……”帝父也同样看向曲声的方向，“孤活着的时候，哪会有这么些群乱舞，小丑梁——”

        那小和尚欠让开，“不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