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长大很久了，很早就清楚其中原委。

        “比如今天，你就觉得，这个剑法你就是学不会，怎么都学不会。”他说。“你觉得天都塌了，肉都不香了。对不对？”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却怎么都没低看看怀里那个，脸上的表是大雪茫茫一片白。

        她哭着。

        可没有一个人知，那一刻，她只想到了一个东西。

        或许在场的每一个都想过，那一刻，她在想什么？

旁。说，“你想要我怎样？”

        他拿来一个致的小木盒，是爹爹亲自的机关术，但很简单，她一学就会了。

        槃王今天无疑是一直在她去回想那天的景，着她去想不由自主迫切想要遗忘掉的东西。

        但不多少让她彼时走投无路的痛苦，只要去，四十九天之后，一定会消失不见的。

        和悠一片空白的脑里，只能想到父亲当年送给她的那个小木盒。

        一个和瞿令思那天问过几乎一样的问题。但是那天，她其实没能给瞿令思一个真正的回答。

        而就像父亲说的那样，四十九天前怎么都练不会的那个剑法，她早就已经练的有模有样了。

        他没回答她，反而突然毫无征兆地，问了这个问题。

        可在那一刻。

        『“这世上会有很多事，是不你母亲，还是我、等等很多大人，也会束手无策。甚至还有很多事，会回天乏术，让你只能睁睁看着，一办法都没有。”爹爹跟她细慢地讲着她那时还不是很能听懂的话。

        爹爹不厌其烦地给她掉泪，“那爹爹给你个宝贝。有了这个，你会发现，今天这破剑法，没什么大不了的，还不如个芝麻大。”

        后来有一天，她打开了那落满灰尘的旧木盒，盒里的纸条，再也没有消失。

        但她更清楚没有人会再拿走她的绝望，所以她再没有那么一个小木盒。』

        槃王看向她的睛。“那天夜里，为什么选择了我。”

        ……

        “没关系，你可以慢慢想。”他说，“但是，我今天，想听到实话。”

        “你就把今天解决不了的事儿，天大的事儿，写在张纸上，然后这么一关，锁上它放到太阳面晒着。等个七七四十九天之后，你拿来看看，它指定被炼化了。”他认真地教她。“这个事，自然就迎刃而解了。”

        那是一个小木盒，巴掌大，红漆，珍珠雕排来的四方木花纹。

        四方剑不知什么时候就不见了，四周所存的一切人、景观、都被删改钝化成了认不得的稽影，和悠呆呆愣愣地跪在地上，一个手指都动不了，也说不话，就像失去人控的影。

        那天夜里。

        但很神奇的是，那个小木盒就像个无底，她不写多少张去，从来没有满过，不去过。她有好奇地试图打开看看怎么回事，但是那可是父亲亲手的，哪能是她这个半大小人儿能拆开的东西。

        而直到现在……她别无选择。

        但她那会太小了，对她来说，大人脚随便跨过去的小石，都能绊她个大跟。更何况还有那么严厉的母亲，粘人讨人厌的弟弟，练不完的功法，学不完的习，抄不完的字帖。

        从此，她对这个大宝贝，笃信不疑。

        所有人都在看着和悠。

        她半信半疑，但看着父亲那样认真的神态，就信了。她把这个木盒放在靠窗的位置上，每天一大早门练功时就会叮嘱侍女们一定要打开窗，把她的宝贝木盒好好晒晒。

        手指上传来温的湿黏，滴答，滴答地朝落，化作冲刷过的浅，一层层卷走她的五。草木易，天地涂涂抹抹，世间，时间，都在远离她，一会黑，一会白，一会红。

        终于到了四十九天之后，还是父亲来提醒她到时间了，她打开了那盒。最早最早放去的那一张写着“怎么都练不会的讨厌剑法”的纸条，已经消失不见了。

        后来的后来，她又遇见过一次，又一次，迈不过去的坎，束手无策的事。

        因为会每一张都掐着四十九天准准时拿走那些纸条的人，已经消失了。

        那个把她折磨到抱痛哭别无他法的难事，甚至早就被她给抛之脑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