芒申面红耳赤，不知该说些什么。心中一面认可着父亲谨慎行事，一面又认为老父的斥责也不无理，而且似乎理由充足。

        车主：“公如果往一观，也自然一目了然。”

        车主：“昨日一支魏军已经将骸骨收敛，现在已经看不到什么了。”

        芒申：“老父阵几何？”

        芒申：“老父何以知战败详？”

        车主：“自然就是那支刚打了败仗的魏军。真是不顾颜面：兴军在前面打生打死，后军一动不动，连收尸都要等到三天以后。”

        芒申：“老父如此英雄，为何不应武卒？”

        车主：“还能在别？”

        车主：“公的确初次阵。尔当两军阵前，是两人打架，拼命就有用？当你看到敌军阵而来，你手里不有何等利，都是无用。”

        车主：“老儿十五岁阵，于今卅年又五矣。”

        芒申：“那前日，魏军为何一败涂地，二千锐尽为人所屠，连一个都未逃？”

        芒申一闻此言，恨不得立即车前往，却只能在心中呼喊，本不敢提来。大梁尉魂不守舍，全队士气低落，这时如果提额外要求，只能成为公敌，以后再也不要在公中混了。他只能不舍地遥望一，连站都没有。

        芒申：“那敌阵向前，吾当如何？”

        芒申：“小何敢当此！武卒自吴起兵，以一当十，何以不堪？”

        车主：“怎的不去？公不知，无论战胜战败，剥衣甲兵都是大有利的生意，吾等利之人岂能坐视！”

        芒申惊：“昨日？哪里的魏军？”

        车主：“吴与最之士等，而今何人？而农闲练兵，各国均已奉此，武卒反而轻易了。”

        沉默了片刻，芒申：“魏军战败之日，老父就在荥阳城中？”

        车主：“本想获小财，不意，衣甲兵已尽为人所取，老儿只能空手而归。――以后再有此事，手还要早。”

        车主：“惟一可的，就是立定阵中，保持阵型不乱。交锋之时，就看祖上之德了。”

        芒申：“原来魏律如此严峻，小领教了。二千死士拼死作战，定能斩得不少秦军！”

阵这事，要么人地，要么人落地，啪嗒一响，就结果。”

        车队行经一片原野时，车主遥指：“前面就是战场，公只要前往一观，一切自有答案。”

        车主：“二千人，如果要逃，自然是可以逃回几个的。但魏律，阵前脱逃，全家连坐。所以只能自己一个死，换得全家安了。”

        车主：“汝武卒英雄，其实不堪。如公少年英雄，亦非武卒。”

        芒申心中又是苦涩，又是恶心，：“老父也剥战死者衣甲？”

        车主大笑：“老儿何德，敢承公厚意！”

        芒申：“老父亲往一观乎？”

        芒申：“老父如此见识，当是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