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曷钵可汗茫然：“他们……嗯，难是打算从南面迂回包抄至吐蕃贼后军？这个方向……未免太迂回了吧？”

        喊了许久，房门砰地一声被人从里面踹开，李钦载面若寒霜从里面走来。

远，越来越远……

        城后一直飞驰到刺史府门前，骑士飞，举着小旗跑府。

        帮吐谷浑打退吐蕃并非李钦载的目的，这次吐蕃侵吐谷浑，是吐蕃的机会，其实也是大唐的机会。

        这并不符合大唐的利益。

        孙从东完地执行了李钦载的命令，三铳登场亮相就够了，接战小胜即退，没有帮外人拼命的理，而且站在大唐的立场上，不宜太早结束这场战事。

        骑士太过兴奋，竟忘了规矩，径自跑了刺史府后院。

        “是本汗招待不周吗？”

        唯有混乱，才能从中取利。

        良久，诺曷钵可汗终于彻底死心，怒吼：“我要杀了这些逃兵，逃兵！他们到底啥意思？”

        “不会的，不会的，唐军兄弟断不会如此背信弃义，吐蕃中军已乱，咱们离大胜只有一步之遥，一步之遥啊！他们怎会在此时选择逃跑呢？哈哈，不会的！”

        李治和李钦载的目标是一致的，吐谷浑要彻底掌握在大唐手中，只要大唐国运不衰，吐谷浑这片广袤的土地，唐军会比吐谷浑守护得更好。

        一名吐谷浑将也看了不对劲，惊：“可汗，唐军这是……临阵脱逃吗？”

        “快！鸣金收兵，本汗也不了！”诺曷钵可汗虎目噙泪，浑直哆嗦，油光发亮的脸颊不住地搐，沉默许久，忍不住扬刀指天，大吼：“这到底是为啥啊！”

        此时正是午后，李钦载卧榻酣睡正沉，被骑士的大喊声猛地从梦中惊醒，浑一激灵，接着脸上怒容。

        如果仅仅只是打退吐蕃，一切又回到原，诺曷钵可汗继续统治吐谷浑，睁一只闭一只任由落寇犯大唐边境，屠戮抢掠边民，大唐的丝绸之路也永远被人扼住咙。

        一骑快飞驰回到凉州城，快手中举一面小旗，一边策一边兴奋大喊：“首战告捷！大唐万胜！”

        “李县伯，我军首战大捷！大捷啊！”骑士不知死活地在后院里大喊。

        “伟大的可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们不了，打算跑了呢？”

        …………

        声音越说越小，诺曷钵可汗睁睁看着孙从东领着唐军将士，如同奔赴一场奋不顾的集婚礼，义无反顾地奔向南面，都快看不见人影了，仍没有任何迂回包抄的迹象。

        “我特么不多大的捷，告诉你，你摊上事儿了！”

        中年油脸上的汗珠混杂着油脂一同落腮边，诺曷钵可汗狠狠了把汗，艰难地吞了，仰天打了个哈哈。

        诺曷钵可汗眶不知为何突然泛红，泪在眶里打转儿，布灵布灵的，泪婆娑地看着唐军疾驰过后留的一溜黄沙，像跪在丈夫坟前无依无靠的克夫寡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