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紧守着这个秘密，却还是被皇后给知晓了。

        那会儿，先帝见大殿仍旧没有一长，便开始考虑另立三殿为一任储君，可却又忌讳于传位不传嫡，江山易不保的箴言上，所以这想法也只是盘踞在先帝心。只是时间长了，这盘踞许久的念竟渐渐扎了，在一次卢公公在侧侍奉研墨之时，先帝便曾将此话告知于他。

        先帝曾勒令当时的皇后要好好监大殿，可自古慈母多败儿，皇后又如何舍得自己唯一的嫡吃苦，自是阳奉阴违，私底亦是将其纵得无法无天。

        “你交了遗诏，她不也将你赶尽杀绝么？”他嘴角牵起一丝嘲意的笑，那笑却宛若寒冰般，仿若要将前跪倒在地的老人给冻结。“你这般人，活到至今难就未曾梦到过本王的父皇母妃梦来找你索命么？”

        听完卢公公中所言，谢辞衍面上并无什么波澜，好似他不甚在意那般。只后的嫣昭昭清楚瞧见，那掩在袖中的双手早已紧握成拳，分明亦是愤恨不甘。

        紧攥着的拳忽而被握住，谢辞衍一怔，低看了一，竟是嫣昭昭温的小手牵住了他的。蓦然间，他便松开了拳，将她的手反握在掌中。

        当年，先帝仍在世时，便见三殿谢辞衍天赋甚，小小年纪便有了治国只能，才民之心，实属难得。而为嫡的大殿却仗着嫡系血脉，认为皇位已然是他的中之，所以从来不为之努力，只顾玩乐。他认为只要他登基成了皇帝，种种琐事都可交由底朝臣去办，本无需什么饱读诗书，都是狗屁。

        卢公公不敢妄言，先帝亦没有为难于他。只时日渐长，大殿年纪越长越纵声，甚至还染上了幸女的恶习。先帝实在看不去，更是深觉这辛苦打的江山若是交到大殿手中，大盛怕是将就此覆灭。

如今还活着？”谢辞衍隐隐觉得，卢公公没死这件事，并没有表面看来的如此简单。

        “三殿，我知是我对不住你！可当时的皇后手段如此可怖，我若不将遗诏交给她，我也难逃一死啊！”卢公公跪，朝谢辞衍磕着，

        立三殿为储君之事，唯有他一人知晓，因着嫡系血脉的缘由，大殿登基，满朝臣都觉正常不过，自是不会心存任何疑虑。卢公公将那份真正的遗诏带往凤凰楼，让宁贵妃将此事公告天，扶三殿为名正言顺的储君。

        瞬然，卢公公神颓然了不少，更是不敢抬看他一。“是我......对不起宁贵妃与三殿。”他垂帘，将当年之事细细娓娓来。

        小的时候，他以为母妃的死是思虑父皇过重，郁郁而终。却未曾想，他的母妃，乃至他的父皇，竟都死在了那毒妇的手中，就为了他那窝嫡的尊贵龙椅！

        可正是这一份遗诏，害了宁贵妃的命。她薨逝前让他带着这份遗诏远走飞，等到三殿长大成人之时再将遗诏返还。皇后权势滔天，卢公公尚未走皇，便被皇后给拦截来。他为保住命，将遗诏给了皇后，可心狠手辣的皇后还是赶尽杀绝，并没有打算放过他。卢公公九死一生才假死逃了来，一直藏匿在此，苟活偷生。

        先帝大病一场，竟渐渐虚弱，已然严重到药石无灵的程度。彼时，皇后亲自侍疾，却不准许任何人探视，变相幽禁了先帝。很快，先帝驾崩的消息传，满朝悲哀，皇后却在此时拿了先皇立大殿为储君的遗诏公告天。

        谢辞衍再没有看他一，更没有杀了他，只换回自己的衣裳离开了茅草屋。他这样的人，要是杀了只会让他痛快解脱，谢辞衍要的，便是他受尽折磨，日日活在这惶恐不安中，了解他的残生。

        卢公公脸惨白，窝深深陷了去，一瞬间好似没了气神般，宛如行将就木的枯树。

        有时候，活着才是一种折磨。

        先帝终于定决心，违背先祖箴言，写一立三殿为一任储君的遗诏，而遗诏所藏之地，先帝却只告诉了卢公公一人。

        卢公公看着面前模样像极了那薨逝宁贵妃的谢辞衍，心升起阵阵愧疚。恍惚间，仿佛那有恩于他的宁贵妃就站在他面前，哭着同他说，“你一定、一定......要让我的儿登上皇位！”

        当年，先帝驾崩，他已然辜负过宁贵妃一次。好似冥冥中，这件事再无法瞒去了，许就是宁贵妃显灵才会让三殿现在他门前，就是宁贵妃在天有灵，要他还了她的大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