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至此，安欣攥紧拳，手背绷了青筋。

        “宋一锐，我死了，你怎么办？”

        当宋一锐走他们藏的破落小院时，孙志彪推了他一把，让他从后门走。“我会拦住他的，哥，如果拦不住，我就和他同归于尽。”

        他拍平衬衣上推搡的褶，一言不发，转向后门走去。

        启垂帘，睫颤抖，或许也有些心虚。

        现在他也觉得，或许有可原。

        “是，那你怎么没冲我开枪呢。”宋一锐看着他覆了层肉的小腹，轻飘飘说，“你是舍不得孩一生来就没亲爹啊。”

        满是血的启盛对此嗤之以鼻。“这有什么，我哥天天抱我。不过……”他也勾起唇角，低低笑了几声。

        想到刚才的场面，安欣的脸又黑了几分。

        警车里气氛沉重，救护车里却是一片天喜地。

        对他们来说，前方通往的是蜜月度假地，再也没有别的烦人的男人会挡在他们和哥哥中间了。

        悬在他破血的弟弟脑袋上方的酒瓶，迟迟没有落。曹志远嘴角弯起的弧度更大，尽地向宋一锐泼洒自己天里的恶毒。

        宋一锐也瞟了曹志远一，问，“那你呢，曹志远，你为了遮掩你和你弟的罪行，让你那位忠心耿耿的齐局长锅楼的时候，你有在乎过吗？他前几天抢救过来了，也恢复意识了，关于你的事，一个字都没说。”

        他从警车上来时，听到的就是一声绝望惨烈的哭嚎。他的心颤了一，意识循声望去，一白西装的启正趴在三楼的栏杆上，极速剧烈地躬息，睛时而看向他那个蜷在地上的王八毒贩弟弟，时而看向被人搀扶起来的李响。很明显，看向启盛的时间更多。

        ……也许吧。

        “启，你的心到底是什么的，李响好歹和你也算……他被你弟弟拖着楼，命都差没了，你有在乎过一秒吗？”

        夫可以抛弃，妇可以抛弃，家庭可以抛弃。

        “哥，那你就赚到了啊，一甩掉了两个，你最讨厌的大麻烦。”

        启跌跌撞撞奔楼之后，更是一个神都没再分给过李响。他只顾着拨开涌上前的警察，跪着将自己痛得脸惨白的弟弟搂怀里，哆哆嗦嗦捂住他那个作恶多端的弟弟肩膀上不停冒血的枪伤。

        “求我啊，老宋，求我别带着你的孩自杀。你放我们一，我也放你一，不好吗。你看清楚，枪是握在谁手上。”

        曹志远向后靠去，闭上了。

        “刚才我哥看都没看那两个条一，他们估计要气坏了。我早说过，我哥心里只有我一个，他们算什么东西，还想跟我争。”

        是月亮河吗，还是夏日华尔兹，他记不清了。

        他半疯半癫的笑容和他弟弟如一辙，一只手扣着扳机，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孙志彪明明今天没有嗑药，却仍然笑得不太正常。

胳膊骨折了，要养几个月。”

        只有一半血缘关系的杂种弟弟，自然也是可以抛弃的，连孙志彪自己都知。

        宋一锐沉默片刻，大概是看清形势了，松开气比气少的孙志彪，放酒瓶，起了一支烟，迎着曹志远走了几步。

        这些双人，都是没有心的。

        这婊现在倒是觉得羞耻了。之前可是大半夜给他打电话，哭着说自己怀了他的孩，央求他过来一趟。其实就是要调虎离山，趁机灭李宏伟。

        然后，的烟就弹到了他上。

        “我他妈应该直接开枪打死你的。”警车里的曹志远说。

        “拿怀孕骗人，阴险的喔，老板。”安欣幽幽吐一句话，启躲着他的目光，别开了。

        曹志远冷冷地嗤笑，抬着阴毒的神与他对视。“哪来的孩，我骗你呢，宋一锐，你多大年纪了，还想着一次就中奖的事。”

        “你说，如果尸检的时候，他们发现我怀了扫黑组组长的孩，你这一辈是不是就完了？”

        这两个疯弟弟心里，完全没有终监禁的绝望哀怨。

        完全没有格斗经验的曹志远吓了一，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扼住手腕缴了械。宋一锐卸了弹匣，淡定地反问他，“枪是握在我手上的，怎么了。”

        曹志远此刻大概真是神经紧绷到有不正常了，他莫名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场校园舞会，宋一锐就是这样咬着烟走过来，不不类地向他摊开手，邀请他一支交谊舞。

        完全不在乎吗，也不可能。毕竟，齐飞宇是少数得了他信任的男人，是妥帖温的，在他之后，会将他紧紧拥在怀里，等他的噎平息，再适时地递上一支烟的男人。

        所以，他这么薄冷血的人，明明都踩上了门槛，怎么又会鬼使神差地走回去，捡起孙志彪掉落的手枪，对准自己的脑袋呢。

        他以前上学的时候，最讨厌歧视双人的人。

        “我哥主动抱我了。”鼻青脸的孙志彪笑嘻嘻说，“在那个臭条给他上铐之前，他先检查了我脑袋上的伤。我以为他要扇我呢，他也没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