肤被咬破的刺痛让周堃更没了理智，用力把人和狗一起推翻在地上。

        周堃再次推开沈念，彻底把门关上，“在你去德国之前，他绝不可能走这扇门。”

        天亮了，周堃甚至都没有给周闻齐一杯，他皱着眉心俯视着沈念，钥匙在手里得紧，“你和他，只能有一个人留在家里。”

        沈念拉不住，只能咬在周堃的手背上。

        门的动静越来越小，长久安静之后，门从打开了。

        她摇着，泪跟着摇坠在地板上，睫湿漉漉的，“不是的，你说，我们不是什么亲兄妹——”

        沈念才不是什么胆小鬼，她是最勇敢的女孩。

        什么漂不漂亮，学校不学校的，沈念本不在意，她只想看看周闻齐。他一定很痛，否则一句话怎么说得断断续续，支离破碎。

        也是趁着沈念松手的一霎，周闻齐也被推了房里。

        周闻齐的嘶吼穿透厚厚的门。

        是为了两人真实的关系到无奈和痛苦，也是为了周闻齐，更是为了自己。

        周闻齐轻轻拥着她颤抖的肩背，一遍遍重复，“有我在，没事的，别哭了……”

        “周闻齐，我不想听这些！我就要你，我就要和我一起！”

        泪得多了，咙如同一把年久未修，早已坏了音的提琴，撕裂刺耳。

        从前的家里是听不到这样闹的争吵，时间空间乱成一团解不开的线球，恨不得一把火烧了。

        “你不想你哥饿死的话，就赶紧收拾东西回外公家！”

        沈念不相信周堃真能让周闻齐挨饿，铁了心不走。

闹吗！疯了，我看你们一个两个都疯了！”

        门被重重地关上，门后的声音很嘈杂。有东西摔在地上，玻璃掷碎的声音和沉闷粝的撞击声格外刺耳。

        周闻齐握紧沈念不停颤抖的手，了唇角的血腥，摸着她的，一安抚：“没事的，有我在……”

        “柏林的冬天很冷，你要记得多穿衣服。雪的话，你应该会开心，要记得好围巾手套。每天不要练琴太久，要好好睡觉。我会帮你照顾好元宝。”

        周堃扣了自己所有能证明份的证件，只要自己敢偷跑去见沈念，一定有办法让沈念不能如愿去柏林。以后兄妹只能知其名，永不相见。

        “沈念，收拾好你的东西搬去外公家。我再说一遍，在你去德国之前，你们都不可能再见面。周闻齐不可能陪你去德国，你们俩只能去一个——”

        “对不起，不能陪你去柏林了。”

        沈慈文从未预想过这样的事会发生在沈念上，心脏宛如针扎，哽劝解：“哥哥不会有事的，妈妈和你保证。”

        不论怎样转敲门把手都没用，怎么样都打不开。沈念跪倒在门前，握着门把手不肯松开。披散的发因为如泉涌的泪糊在脸上，视线都模糊。

        “我答应你！沈念必须去柏林！”

        周闻齐听得见沈念所有的反抗，倚靠在门板，后背的一撕裂的伤被藏起，玻璃片扎手心，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板。他仰着，是在哭，也在笑。

        “让我去——”

        隔着一扇门的距离，是两颗绑在一起同频鼓振的心脏重重坠在谷底。

        “妈妈，求你了，妈妈……我不要这样……我只想要哥哥……”

        没有人会成为沈念的阻碍，谁都不行。

        “念念，要认真听哥哥的话。永远不要让自己于危险中，要保护好自己。”

        “你当这个家是什么！你当我们是什么！是监狱的犯人吗！你是什么！典狱长吗！”

        透过门，地板铺着零星的玻璃碎片和杂乱的纸张，没看见周闻齐，沈念撑着前倾的被人挡住。

        周闻齐被周堃拽着拖着往楼上去，元宝不知他们为什么纠缠厮打在一起，边叫边咬男人的脚。

        元宝用力扒拉着门，依然无济于事。只能把脑袋埋起来靠在沈念上，发呜咽声。

        这样的威胁，周闻齐听过无数遍。

        知周堃势，沈念摇握着妈妈的手，把脸埋妈妈的掌心，一声声的哀求比尘埃还低。

        小的时候，他会摸摸沈念的鼻，说她胆小鬼。

        好像谁也帮不了她，她觉得自己无助，靠着门，泪不停。

        “不行，我就要你！”

        是妈妈替沈念捋好发，不尽泪，抱着她的肩膀，妈妈的嗓音同样哽咽，“念念乖，念念不哭了……”

        隔着门，沈念一面哭，一面后悔。周闻齐也只能极力克制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是平稳的，他说，“念念乖，再哭就不漂亮了，明天还要去学校。”

        在心理防线彻底瓦解的边缘，沈念注意到周堃手里折成两段白带沾上了血迹。她好像听见房的人在苟延残，拼了命地想要推开周堃，抓着自己的手心，指甲划破肤也不觉得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