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林先开：“经常听林哥夸嫂，听说嫂在A公司？”

        女人的攻势总是猝不及防又直奔中心。我心里一慌，差就要急于找到一个什么句式来表达钟剖白自己。话到嘴边，转了一个弯，变成了：“别动，嘴角有东西。”

        趁她还在错愕中，我不疾不徐的用手指在碟里挖了一芝士，抹在她的嘴角，然后顺着她的嘴唇过，在另一边的嘴角也留一残余，这才回答她之前的问题：“陶老师，我听的可能是带雨晚来急，野渡无人舟自横的雨。”

        “年纪大了心如止了，好已经向盘串钓鱼靠拢了。”

中心。

        她笑着说：“我怎么觉得林先生听的雨，是七八个星天外，两三雨山前的雨啊？”

        “该不会是初恋吧？”我心里正嘀咕，叶嘉就替我问了。

        叶嘉恰到好的表达了惊讶与敬意。接来陶若惠又把话题引回叶嘉上，并且合着表达了一对她从学界转行到商业界的好奇。魏林又从这里开始谈到自己小时候从父母上看到的校生活，表现得和叶嘉颇有共鸣的样。

        “我们俩中同学，但是不是一级的，在学校不认识。后来有一次校友聚会认识了，再后来就在一起了。”

        于是我只是继续我的如沐风模式，花样百的夸赞着他们学养深厚、家学渊源、急公好义，只有我是个为稻梁谋的俗人。魏林当然是回应我一阵捧，我又回赠了一番年少有为不可限量的真挚祝福。

        叶嘉知自己问错了问题，赶紧招呼大家喝酒，然后拿我的故事来稀释尴尬：“我认识林默的时候他就是个公哥，在学校里人称默爷，他当时的名言是：烟嘛草嘛嘛，酒嘛嘛喝嘛，钱嘛纸嘛花嘛，姑娘们花嘛摘嘛……”

        我满脑想着三片的剧：把刀叉到地上，蹲去捡的时候握住她的脚踝，再顺着小摸上去……或者是用我的靠近她的，轻轻的蹭，看她会躲开还是回应，或者原地不动……但是我什么都没有，克制自己鲁莽的冲动，不被一厢愿的幻想带向幼稚可悲的自我是成熟男人必经的修炼。

        叶嘉说这些的时候，陶若惠听得饶有兴致，不过颇有礼貌的一直看着叶嘉，也没有向我转一。倒是魏林大笑：“林哥你当年这么潇洒啊，真是青没白过，怎么现在这么正经？”

        能打破她平静的表面让我有自得，像成功引了女同学注意力的中学生一样，我继续表演：“当年是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如今是听雨僧庐，鬓已星星也。两鬓斑白，一铜臭。”

        “是。”

        魏林补充：“那时候我们俩在不同城市，每周我坐火车去找她。后来回国以后又都在上海，就结婚了。”

        我心中又一慌的同时，还心生一丝动：她毕竟还是对我心了，语气冷了一算是提醒，她如果还用那种温柔的语气问我，我可能一晃神没听来她用柳永这句的义。连忙：“隔窗知夜雨，芭蕉先有声。陶老师，是雨落在了芭蕉上，还是芭蕉接住了雨，是昼夜经过了山海，还是山海经过了昼夜呢？”

        酒喝了大半，我又了一份海鲜饭当主，再加了几份小吃。在我看菜单的时候，听见叶嘉问陶若惠：“你们俩是怎么认识的啊？”

        众人一阵大笑，陶若惠也在笑。

        魏林起说去一洗手间，叶嘉也跟着起，我知他们俩是要去抢买单了。

        他俩同时开，说是的是魏林，说不是的是陶若惠。

        听到这句话，陶若惠难以察觉而意味深长的笑了一。

        叶嘉微笑：“可别叫嫂，你就叫我叶嘉吧。我现在已经不在A公司了，刚刚到T。对了我还没好意思问，若惠是什么工作的呀？”

        桌上只留陶若惠和我独了，尽时间不会很久。我饶有兴致的看着她，这是我半年多以前第一次见她以来，第一次能这么光明正大的看着她。她看回来，中带着笑，既不是之前的魏太太社交笑，也不同于前几次那令人难以读懂的深渊般的神。

        我尽职尽责的扮演着捧哏的角，心中在叹：荒木经惟说女人最有魅力的地方就在于她们会撒谎，会坦然的背叛。我早就清楚陶若惠今天会表现得滴不漏，但是现场看到她和叶嘉言笑晏晏的样，我莫名的从生一冲动，然后向小腹。她的睛充满笑意，和我记忆中挣扎于渴望与恐惧之中的神重叠在一起，也许现实是虚假的而虚的才是

        我，然后看着她盯着我的睛，伸尖，缓缓的把芝士净，停留片刻，然后缓缓收回嘴里。我正心动神摇，却听到她冷淡淡的说：“林先生喜在僧庐听片片夜雨滴空阶？”

        陶若惠浅笑：“我在一个NGO，自闭症儿童的康复指导。”

        我的反守为攻有冒犯，不在于那一片芝士，而在于我的回答。她半嗔半的一笑，然后指着自己的嘴角，以她惯常的温柔得的语气问：“还有吗？”

        “不是。”

        真实，又或者这一切都是假象？无论如何，我此刻对她充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