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总会来的，只是没料到是恩雅先开。锏嘲笑自己的懦弱。

        “耶拉冈德保佑您。”

        “谢拉格人敬仰的，只是圣女，圣女是谁，无关紧要。”

        每月一次的讲经，恩雅已经渐渐习惯领着信徒们念诵一段经文、为信徒祈祷，圣女的职责罢了。照惯例，圣女还要为众人解答关于经文的疑惑，可没有人愿意为难这位新册封的年轻圣女，都去找更年长的修士以至长老。

        幸好，只是问了几个简单的理解问题，过快的心没有带乱恩雅的话语，尽责地为锏解答。

        “恩雅。”锏咽了咽，“你和我……”

        除了锏。

        “当然可以……每个月都可以。”每天都可以。

        登上圣山的路很长，我那么多次抬起看漫漫长阶，而你就在山，俯瞰众生。恩雅，上你之后，我日渐明白自己的渺小，却又与日俱增地更加你。哪怕只能仰望，便日复一日地抬起。这样的觉，莱塔尼亚不能让我会，卡西米尔也不曾给予我。

        “替我谢谢希瓦艾什家主。”圣女这样告诉侍女长。如果，只是如果，相遇和回避都是哥哥的意思……她不知该责怪谁：锏？恩希欧迪斯？还是自作多的自己？不再落泪了，只是苦笑。

        “目前已经没有了。”锏朝恩雅微鞠一躬，“谢谢您为我解答……”

        “你是恩希欧迪斯的妹妹，你是希瓦艾什家的长女，你是……”锏从来没有这么厌恶过自己的声音，“您是……谢拉格人人敬仰的圣女。

        “不知您如何看待，我和你……”

        “而我……我只不过是莱塔尼亚的废、被驱逐的竞技骑士、恩希欧迪斯雇佣的保镖。”

        “您明白吗？”圣女短短地答了一气，努力把自己颤抖的声音平复，“恩雅。什么都没有了。”

        是她送来的吗？走了这么远的路，为什么不肯再见我一次？恩雅看向窗外，她不在。

        “恩雅……我……”她从未觉自己的声音如此滞涩。原来自己只看到了圣女俯视的目光，却未曾在意目光里是祈祷还是求救。

        我只不过是一枚棋、一个符号、孤孤单单的那一个。

        “可……”

        还是忍不住，某次，在为锏解答了又一个简单问题后，恩雅鼓起勇气：“嗯……锏女士，您是否愿意……也解答一个，我的疑惑？”

        所以当锏拿着《耶拉冈德》现在自己面前时，恩雅有恍惚。

        “如果还有疑惑，我可以还来找您吗？”

        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恩雅到一阵紧张。仰看着她，等着她的一句话，你会说些什么？

        旁的女孩垂着，看不见她的睛：“您错了，锏……女士。”

        锏愣了愣，郑重地：“请讲。”

        此后每个月讲经那天，恩雅都期盼，期待谢拉格传统服饰里现那括制服，期待黑白灰的发里现那抹金。因为锏是外乡人吗？她提的问题多却浅显，简单的几句话难以概括，决定把她请大殿旁的侧室，一为她详细解释，女孩偷偷的偏心展得分明。睛盯着书，分一目光去看旁边的锏：跪坐在蒲团上，上半依旧得笔直，盯着经文那么认真，好像真的是来请教……那就讲得再详细些、再详细些，把每一句话都拆开碎地为她解释，让她再次看到这些文字，就回想起自己的声音。

        “当我走蔓珠院的那一刻，我便再也不是希瓦艾什家的长女了。”圣女双手合十，仰起脸，“耶拉冈德在上――喀兰的圣女，其实也和我没什么关系。”在泪来之前，再垂。

        沉默就是这样，无论愿不愿意，都把时间拉扯得漫长。锏抬起，看见恩雅发小小的漩涡，密的银灰长发垂来，遮住了女孩的表。发梢微微颤着，很细微，但还是卖了恩雅。

        “我什么也不是。”

        几滴泪是决堤的前兆，咸苦的过脸颊。明明在成为圣女之后，就暗自发誓不会再因为这些事泪……了鼻，呜咽或泣压回咙里。

        “恩雅。”只能两个人听见的音量。她记得，恩雅不喜被称为圣女。

        她忍不住泪。

诸耳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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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或许是此生第一次相思，亦或者是最后一次，就这样结束。恩雅独坐在锏离开了的房间，放任泪，直到雅儿找到自己。侍女长不

        “……就是这样，您还有疑惑吗，锏……女士？”

        锏摇了摇，自嘲地笑：“我只是一个异乡人。”如释重负的语气。

        每次看见她就让恩雅又安心又苦恼。幸运的是还能见到她，不幸的是她和她只能在大殿上、在讲经室里见到她；交谈的容也局限于枯燥的经文；距离礼貌地保持不远不近……明明在更私密的距离，说过更暧昧的话。

        “锏女士，耶拉冈德所给予你的启示，我已经为你解读完了。”圣女捧起小桌上的银铃，低念晦涩的词句，摇了摇铃铛。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