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敷，“我明白，可是我想试一试。”

        方家的卫队时而走官时而抄近路，对江敷也颇为照顾，一路上果然如玄令则所说一样平平安安，一个多月就到了皇城，安顿在江骞的府邸。

        听到另娶他人四个字，江敷角动了一，也不知玄令则是不是已经和他的表妹成了亲，又或者这只是为了赶她离开编造

        “什么?”江骞明显觉她的不对劲，“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寒冬腊月，京城的路上堆着厚厚的积雪，江敷望着窗外白茫茫的雪景，好像连心也已经冻结成冰了，并不回答江骞的寒暄，平静而定地“我想要面见圣上。”

        如今再说什么都了无意义，也无需再和公婆别，江敷回屋收拾完东西，玄令则便送她上车，虽然安一定把她平安送到皇城，江敷也不作答，末了只欠了欠，“令则，多保重。”　玄令则回“你也是。”

        江骞叹了气，他明白江敷的持也并非全无希望，因为当今圣上时年大约三十岁，和历代先帝一样荒淫无不理事，但在一些方面却有着好名声，比如颇为怜香惜玉，尤其喜年轻守寡的少妇，后之中有许多女都是嫁过人乃至生养过，皇帝倒是全然不介意，甚至就喜这样的，因此江敷可说是大有胜算，哄得皇帝兴了，顺手解救一玄家也不是不可能的事。可是为了玄令则要搭上她的一生，江骞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就算陛答应了又如何?　你可是要一辈的后妃，等皇帝死了还要殉葬，玄令则多为你哭个两天，转就另娶他人。”

        目送江敷了城，似乎听到了寒风中传来的琴声，玄月阑鼻一酸，拉了拉玄令则的衣角，“大哥，这样真的好吗?　嫂嫂肯定在哭，你还说要娶别人，她……她会不会想不开啊。”玄令则摇“她不会的。要是留在这里才真的危险。”到了明日白天便难以离开，届时再陷战火，更是前途未卜，玄月阑心知肚明，拭去脸上的泪，“那要是嫂嫂真的和二哥在一起了……”　玄令则答“那样最好，他们本就两相悦，私心里……我也还能经常见到她。”玄月阑摇摇，还想再说什么，玄令则已经转离开。

        黑夜就和海一样有着吞没一切的深沉，雪越飘越大，已经很晚很晚了，江敷坐在车里直直地看着前方，角因为泪涸而紧绷起来，被透车的冷风一更觉刺痛。她说想弹琴，白白便将江骞所赠的琴扶好，江敷定了定神，弹奏了一曲山鬼，因车颠簸，弦音断断续续，闻之更加凄惶，弹到“杳冥冥兮羌昼晦，东风飘兮神灵雨”，外的大雪呼啸而过，听得驾车之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江敷“玄家对上晋王，一定是凶多吉少。但是晋王的领地离皇城不远，若是动摇到皇城周围，想来陛也不会坐视不理。”

        江骞只收到玄令则的书信说晋王发难，要把江敷送来，并未言及其他。见到江敷瘦削发白的脸，不由问她“怎的瘦了这么多?”

        玄令则问“是什么?”江敷指了指他手上的青金石扳指，这不是什么贵重之，但是他自幼佩的，她想要来留个念想。玄令则答“好”，将扳指递给了她。

        江骞无奈“你是想去求皇帝手帮忙?　晋王就算猖狂了些，到底只是和玄家过不去，尚不至于有所威胁，何况玄家并非皇族血脉，晋王可是皇家的血亲。”

方氏为妻，故与江氏相离……”她这才终于明白过来，不论玄令则如何想，他都要为了对付晋王迎娶自己的表妹；不论她是如何想，今日她都必须离开郡公府，从此和玄令则相见亦是陌路人。她了面颊上已经冰凉的泪，深了一气，缓缓回答“我明白了。”沉默了许久又说，“我想要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