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你是在新生大会上演讲，那会叫一个意气风发啊少爷。”她回，笑得狡黠。

        唉，也是个傻的。荧想，难怪被行秋捉了这么些年还没分扬镳。

        行秋这个坏家伙果然是算好的，他知小卖黑心，可乐卖得贵，两罐就要八块，而一瓶矿泉只要两块。

        荧稍稍显些俏的笑意，似乎为捉了聪明的少爷而到兴奋。

        荧坐在礼堂里，脚尖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地砖，她开问：“行秋，你知普鲁斯特效应吗？”

        “我对你还不好吗？”他又问。

        好吧，也算……意料之外的贴合人设。

        荧一时哑然，她居然真的仔仔细细想了想，确实是好的，可她总记的是行秋那些坏心思。他平日里最捉重云，重云被这家伙耍得团团转还只会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那大抵是名为初见的，可惜其中一位主角后脚便忘得一二净。另一位也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们之间的纠缠竟会这么深，甚至于蔓延到漫长的半辈中去。

        “因为你老是骗重云啊。”荧无奈摇，用手指了行秋的肩，“谁会同童话里的反派呢？”

        “呀，走路看着！”她差被掀翻，愠怒地眨了眨睛，没等他歉，又飞快地闪去了。

        行秋跟在她后，夕阳的光温和模糊，斜斜地打在侧，使劲拽长了晃动的人影，空气中扑面而来一阵湿的树叶清香，搅动着些许泥土腥味。

        荧就趴在窗边，看着那个颀长如修竹的少年背影，逆而上，穿过三三两两走教学楼的人群，冰蓝的显短发胡乱地翘着，每次却只能带两罐可乐和一瓶矿泉回来。

        荧在前面着可乐蹦蹦地走着，行秋懒散跟着，路上一排大的梧桐树投阴影，翠蓊郁，在风中簌簌地响。

        “嗯……确实没说过。”

        “不。”

        他一低，撞见一个金的茸茸发旋，尾晃得飞起。

        ＊

        这是一个太过小心翼翼的动作，好像生怕对方发现，又对自己此

        “事熟悉的气味会让人记忆重现。”

        行秋手指动了动，从校服衣兜里伸了来。

        重云偏偏是个实心的，每次都十分自责，寻思行秋一直十块买三罐，轮到他了就不敢还价，只好吃哑巴亏，一个人坐在一边墩墩灌矿泉。

        他也没说，其实他们初中就有几面之缘。那会和荧不是一个班，楼层也不在一块，但大约是同一位历史老师的缘故，只见过为课代表的少女抱着厚厚的作业本，灵巧地闪避开一脚踏办公室大门的行秋。

        “……”

        行秋终于了一诧异的表，“你的意思，我是王后，是巫婆……那重云是王？”

        他黛青的碎发遮住半侧视野，另一只手却微微张开五指，好像不经意般的，勾住了几步开外少女地上的黑影的手掌。

        叫她……总忍不住生一副怜的心思。

        行秋瞥她，随：“当时我看见你了。”

        行秋单手托腮，正专注地盯着她，闻言哼笑了声，“怎么净是些坏事，你能不能想我好的。”少爷今天看上去懒洋洋的，好像不怎么有神，也许是少了重云和他针锋相对。就像孔雀没了另一只雄在面前晃悠，就没必要一天到晚竖着尾巴，总会惫怠几分。

        荧停脚步，“这么多年，你可从来没说过。”她自认纯路人，站在人群里哪能有那么显，让聚光灯的焦都准确捕捉到她。

        她像一只在回味着踩滋味的猫，伸长爪，在虚空中试图去够，却捞了个空，单单思索的表，“我刚才想起了你曾经骗重云去买可乐的事。”

        “……我是反派？”

        那小卖，明明就是秋少爷家赞助的啊。

        “他是白雪公主。”

在少年颊侧的画面。

        大概是被晃了几，碳酸饮料淌过腔尖，二氧化碳争先恐后刺激着味，荧呛得五官都皱成一团，熟悉的觉让她立时便想起他们还是一名货真价实的中生时，育课课铃甫一响，行秋就会丢一张十块给重云，叫他跑去小卖带冰镇饮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