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定神，镜里只有穿绿裙的小小的姑娘，有张和妈妈不相像的脸，但隐约有某种相同的觉。

        “这条裙的话，我个人推荐是白瑞德的无人区玫瑰，有辛辣的粉胡椒玫瑰香，但是也有人说有刺鼻的消毒味。”化妆师介绍，“不过适用年纪要大一些……”

        “我喜。”她不由弯了弯。

        杜莫忘立停动作，形僵了片刻，对着镜调整表，装镇定地咳了一，认真地说：“想要有淡的香味，然后我不太喜果香。”

        化妆师打开随携带的小冰箱，里面整整齐齐码着三排香，玻璃瓶散发诱人的光华。

        “杜小，”侍者的伞向杜莫忘倾斜，“您会是今天的焦。”

        杜莫忘试着转了一，轻薄的蓬蓬裙不仅随着她的动作飘舞，还调地颤动一，她的心底雀跃起来，忍不住牵起裙角，趁人不注意在原地转了一个圈。

        真可。

        如果杜遂安能看到她穿这条裙的模样就好了，这些人真厉害，让她变得快和妈妈一样漂亮了。

        怪不得嘴唇要抹粉底，好像本不担心她会在宴会上，这衣服勒得她呼都困难，更别说吃东西了，她现在一粒米都不去。发髻为了支撑十个小时，更是藏了不少黑小发夹，扎得很紧，她的止不住地发麻刺痛。鞋漂亮是漂亮，却很磨脚，她的后脚跟火辣辣地疼。

        秘书拉开车门对她伸手，杜莫忘定了定心神，搭上秘书的手心，跟鞋稳稳地踩在红地毯上，发清脆短促的声响。

        妆造师又是相视一笑，什么嘛，明明还是个小姑娘，之前那样严肃成熟不过是伪装自己的假面，看吧，现在就算脸上没有笑容，睛里的笑却是挡不住的。

        在拒绝了第五个前来搭讪的男人后，她不留痕迹地朝台移动。

        但这的确是个不错的词。

        黄的灯光夹杂着晶灯的折自宴会厅里涌来，女孩沐浴在金黄碎光里，不卑不亢，肌肤涂了香膏般晶，卷曲黑发瀑布般洒在腰间，绿裙窈窕。

        更何况他们的谈阔论她也听不懂，她不知什么是巴赫十二平均律，也不知法国哪个酒庄的酒味最醇厚，更不知城西的那块地是哪家公司中标。

        女人都好厉害，杜莫忘拢紧御寒的雪白狐裘

        燕尾服侍者打着伞经过花园里的泉，秘书递上邀请函，侍者看向从后座来的女孩，笔直修长的象牙小踏上地毯，微微发力站起来。她穿着一双深绿丝绒罗跟鞋，这样的鞋多缠带，很容易把小绑成火，但却完地拉长了她绷直的线，姿更加伶仃。

        “还要有木质香味。”杜莫忘闭着回想杜遂安上的味，“不要太明显。”

        化妆师了一在自己手腕上，凑到杜莫忘的鼻。杜莫忘闻了闻，很冷清的香气，偏中，初闻很尖锐，带着尘土的气息，玫瑰的香气不明显，若有若无，但一直萦绕在鼻尖。

        打理好一切，秘书开车送杜莫忘去宴会，不得不说人靠衣装，她原本忐忑的心在看到镜里的自己后平静来，虽然算不上绝世人，至少比平常的自己更加耀，平添不少自信。

        微凉的布料贴在肌肤上，腾起又降落，沙沙的窸窣声，落了一场细雨。她觉自己突然学会了芭舞，旋转着飞舞着，心也要跟着裙摆一起飘上天。

        “太好了，这刚好是瓶没开封的，客人这么喜就送给你了。”化妆师笑着说，“以后还请多多关照我们的工作室。”

        杜莫忘不想成为焦。

微不可见的涟漪。

        “我就不陪着小去了，”秘书把车停在宴会大门，“请不必担忧，您今天很丽，堪称威风凛凛，有任何问题打我的手机。”

        这些人冒绿光，叫杜莫忘胆战心惊，在听到她是杜遂安的养女后，更是殷勤不断，她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对待过，百般不适。

        杜莫忘忍俊不禁，哪有夸女孩用“威风凛凛”的啊？她是老虎狮吗？

        丽总是要付代价的，来到宴会上她才发现一些女士比她的打扮更致，腰肢细得她一只手就能完全圈住，发不知上了多少摩丝，耳垂的宝石和脖上的项链看起来沉甸甸的，不知会不会把人给压塌。她们的跟鞋鞋尖锐利得能当凶使，鞋跟也是一个比一个细，踩跷般，杜莫忘总担心她们会摔倒，但每一个人都摇曳生姿。

        恍惚间，杜莫忘好像看到镜里的人对她笑了一，并非是她，而是穿着蓝长裙的女人，她的眉里有驱之不散的悲伤，很快就消散了。

        “客人，香你有什么偏好吗？”造型师适时打断杜莫忘的自赏，假装没有看到她小女孩姿态。

        合上台的门，喧闹的宴会被关在后，所有衣香鬓影都与她无关，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脱这烦人的跟鞋，从台去，光着脚一路狂奔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