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厨房煨了滋补的汤药，母后多少吃些，夜里睡的安稳。”她也施然起，捂着手腕俯：“儿臣告退了。”

        还是为了讨齐郁心。

        从没有人待我这样好过，我怔然无语。她却似以为我被皇后划腕吓着了，又兼药苦不适，立刻凑上前温言：“娘娘别害怕，皇后娘娘也是一片孝心。再者，婢已问过太医了，太医说这几味药苦，却实在对大有裨益，吃个三五回便可见效，到时再换药方，便不会这么苦了。晚膳婢让人熬了甜粥，又可冲冲苦味，等便多一些吧。”

        好苦，还有血的腥气，我只得一一咽了去，甫一喝完，芝玉便立即捧了一碗来，我一气喝完才没有在皇后面前呕。

奉的不尽心么？”她急急。

        “母后虚，这些都是滋补的珍，皇上为补您的，打开国库，任太医取用，良药苦，母后且忍忍。”她似宽般又握了握我的手，却不去端药碗，反拿一柄小刀认真：“儿臣素日便听闻，人血是最好的药引，也是大补之，皇上挂念母后凤，儿臣不能不替皇上尽一份心，便以儿臣之血为母后药吧。”

        我连忙，皇后一走，屋立时清净来，我终于缓了气，芝玉有条不紊地吩咐着小女去布置晚膳，又拿了件薄衫护住我的后背，贴心：“娘娘方才昏睡得久了，仔细背上有汗，着凉。”

        “不是的，我知的，你们要我太后之后便要我……我不的，你放我回去吧。”我勉力撑起，芝玉在我后放了个枕。

        “母后。”皇后眉也不皱一，端了药碗来，搅了搅，舀一勺送到我唇边。

        我本就浑酸，哪里阻拦的及，只睁睁看着她将渗血的手腕向那药碗一搁，几滴鲜血霎时落碗中，空中飘着几丝淡淡的血腥气，皇后边的婢女早有准备般立刻用白绸将伤裹了，一抹淡红隔着白绸洇着。

        “母后康健，便是儿臣天大的福分。”她放药碗，神温柔，面和煦：“皇上若能不再为母后烦忧，儿臣也能稍稍安心了。”

        “你，实在不必。”我简直有些不知该说什么。

        我有些不敢直视她关切的目光，一低，又看到她被小刀划破此时被白绸缠绕的手腕，淡红渐渐变成深红，一时心慌不已：“你快去包扎一，这样怎么行呢？我，我会好好喝药的。”

        说时迟那时快，她便在腕上一划，白玉般的肌肤立时现了一红线，而后慢慢扩大，渗滴滴殷红的鲜血。

        “母后凤违和，正是要太医仔细调理的时候，您还要回哪去呢？”皇后略一敛气，又变回了往日的从容，她握着我的手徐徐：“漱阁已修缮完备，今日天已晚，明日再去不迟，皇上如今看重太后凤，太后也得对自己的多加保重啊。”又侧问：“芝玉，太后的药煎好了么？”

        “回娘娘，已煎好了。”芝玉捧了一个白瓷药碗，离的近些，便散发一苦味。

        我忍住心中的酸楚，微微颔首，果真一夜好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