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她今天打电话过来了。”

        顾瑶到底心，缓和了语气，主动选择与他敞亮交谈：“这里只有我和你，没别人，到底为什么哭嘛，你说嘛。”

        “想不想？”她问。

        “好了好了，笑起来就没事了啊。”她捧起他的脸颊，认真去斑驳泪痕，“都过去了，没有人会对你不耐烦的。”

        “而且你还嫌我烦……！”

        于是顾瑶上前半步，仰起，肌肤在光中更显白皙，浮耀着一层柔莹辉，湿躯抵向前少年，双手搭在对方腰上，霎时濡染他的衣服与心。

        平白扣一大锅，顾瑶意识声反驳：“我哪里嫌你烦了！”见他神不对，生怕给人继续怄两串泪珠，急忙解释：“我是嫌我自己烦，毕竟我又没办法去打、去打你爸妈一顿给你气，哎呀，总之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对自己不满意，明白了吗？”

        那张清秀而苍白的少年面孔微垂着，浸泡在纷扬涓埃里，使他本就湿的眸愈发明亮，周因此渗浅淡红晕，并伴随泪珠坠落而逐渐重。

        “不许走！”见状，顾瑶一把拉住陆昀，快而势地堵在去路前，她着实受不住这样别别扭扭的古怪气氛，令她深陷莫名憋屈，只好大声发命令，“抬，好好看着我！”

        这话说的有些好笑，陆昀想象了她凶巴巴的打人场景，没来由地乐了一，唇角短暂有了牵动迹象，上就被顾瑶觉察来。

        在温言细语安抚人心方面，顾瑶没有丝毫天赋可言，生地挤两句宽以后，话锋陡然一转，忙说：“对了，我有事跟你商量。”

        想到这里，他就委屈得无法自抑，与其继续忍受她的漠然，不如赶紧跑开，起码还能保留为数不多的面与自尊。

        不说不打紧，这一开，像是细针刺心，抵在后背的那堵膛开始剧烈震颤，他不再压抑间哭声，由低微转为明显，听着不像噎，而是悲泣，双臂反倒松开了限制，紧接着他重新拉开隔断，竟是一副扭就走架势。

        他哭得实在伤心，睫一张一合，底迅速起雾积雨，脸上顿时新添无数交错痕迹，一时间分不清是是泪。

        从他踏浴室的那一刹那，她举手投足都充斥一不耐烦，明明看见了他在哭泣，明明知晓了他在难过，却还是故意摆冷淡态度。陆昀心底有种说不清不明的畏怯，毕竟泪是件毫无男气概的弱表现，虽然容易引起怜惜，可是次数频繁了，也会理所当然使人到厌烦。他不能不到害怕，倘若连她也要将他抛――

        说到此，陆昀再也无法维系冷静腔调，嘴巴一瘪，发一阵颤抖而不连续的激烈呜咽声。

息笼罩在场两人，顾瑶不知该去愤、询问还是轻声哄，几番郁闷纠结之再度抬起手掌，在那颗湿漉漉的上随意了，忍不住小声嘟哝一句：“……烦人的。”

        陆昀突然开，竭力平复着因哭泣而产生的急促息，语速甚快，顾瑶险些没能听清，只得拧上花洒，好让室归于阒寂，唯余滴滴答答的珠，缓慢坠向彼此。

        倘若行哄劝开导，免不了要耗上半天功夫，脆直接分散注意。好在这个年纪的男生最易把控，因为他们心尚未彻底发育纯熟，大多无法抗拒外界诱惑――譬如游戏，譬如。

        尽早有定论，顾瑶还是忍不住摇叹息：“你不想搭理的话就不――”

        结果还是因为他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