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了？”陈承平乐，把他拉起来，“现在还说要一起吗？我可提醒你，这杀父之仇不共天，她跟孟峡峰可是不死不休。”

        “……荒唐，”宁和忠咬牙骂这么一句，“就算他是……那什么，也不能草菅人命，买凶杀人。”

        “宁局长就是有文化，说话四个字儿四个字儿往外蹦，”陈承平最后刺了他一句，大步跟上宁昭同，“公安局啥时候把咱爹送回来？”

        正见门崔乔带着父母女儿过来，宁昭同留一句“耽误不了”，带着笑迎了上去。崔青松看着同同还在笑，一句“节哀”噎在咙里不来，只能讪讪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没想到这么突然……”

        宁昭同跟吴琴拥抱了一：“是有突然，不过尸检结果说死得不痛苦，勉算喜丧吧。”

        这话实在有不像话，但吴琴和崔青松都指责不来，吴琴叹了气：“你爸去了，以后你妈肯定要跟着你住了。”

        “估计是要养着她了，”宁昭同也觉得这事儿棘手，但没准备现在就开始愁，抬手把崔乔前的白花取来，笑着问招质，“招招，恭喜学！一学期过了，觉怎么样？”

        招质是越大越腼腆了，小声叫了一句阿姨好：“还好。”

        人家的葬礼上，她也只能说还好。

        “后天要不要跟阿姨回云南玩儿？”

        “我跟爸爸一起。”

        “那你跟爸爸一起来，爷爷也来，”宁昭同笑，“我给你准备了毕业礼，到时候看看喜不喜。”

        同同阿姨笑得特别漂亮，招质一脸都红了：“……谢谢同同阿姨。”

        宁昭同拍拍她的肩：“好久没见瓅瓅了吧，去找她玩吧。”

        孩走了，大人们才能聊无聊的事，宁昭同不清楚襄阳这边的丧俗，肯定得吴琴崔青松帮忙持着。崔乔拿过宁昭同手里的花，心说她得也真是够绝的，连个丧都不愿意。

        嗯，那他以后得乖一，不能给同同狠心踹他的机会。

        宁和孝的追悼会很盛大，殡仪馆最大的告别厅都被挤得密不透风。

        女儿女婿并肩站在灵柩旁边，缟衣如雪，神冷清。近亲则一的黑衣，上披麻，前着白的花。

        发言是成的，说到一半就泣不成声，她和宁和孝少年夫妻，是称得上深厚的。宁昭同把她扶来，让吴琴带着坐到一边去，自己拿过话筒，也没追忆什么宁和孝生前的丰功伟绩，只语气淡淡地给了两句评价，便送灵的仪式。

        “家父一生于国无，两袖清风，也算走得净。”

        于国无，两袖清风，一褒一贬，让人摸不着脑。只这一“走得净”，外人听来算是赞誉，宁和忠和成却听白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