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今天绪不太好，不是针对你。”

        她一直不敢看白妙染的睛，神被追着跑，最后不得不停来对视：“……我……我知她很辛苦，我不想惹她难过。”

        “不用谦虚。”白妙染说，“但你肯定也会犯错，对吗？你妈妈会批评你吗？”

        “你不能一次又一次状态不好，状态稳定是很重要的，要不你关键时刻掉链了怎么办？这段solo很重要。”

        “你们吵完架以后，是谁歉？”

事实。”白妙染说，“你是单亲家庭，但你看起来很健康，所以我觉得你是能好好传达的。对不对？你懂那种，我们中国人都懂，家庭。”白妙染比划了一，“团团圆圆，和和。我问你，是应该一直哒哒哒哒地弹完吗？”

        “……是我的问题。”

        “嗯，是我的问题。”接来是怎么样？找那个被她淘汰的人回来？

        她抬起双手，回抱过去，闭上睛。

        她。

        看见她有些困惑的表，白妙染叹了气。“你哼一段，57小节。”

        “不对，姚天青，你过来，”白妙染走练习室，对剩的成员说，“你们可以喝休息。”她们来到对面的空房间。白妙染关上门，站在门。

        “不是。”她终于说了一句话。

        “好，咱们接着练，可别再让我失望了。”

        沉默了好久，似乎都没人敢呼。

        白妙染没看她，回到指挥台，说：“好了，最后一遍，不行就休息十分钟。56小节开始。”

        “呃……没有谈，没有谈过。”

        “我歉。”

        白妙染突然对她微笑：“放轻松，你过来，我给你好好说说。”她的肩膀被轻柔地扶住了，“你一直是个好学生，一个乖宝宝，对吗？我听你妈妈说，养你很省心。”

        “我选你不是因为你妈妈的关系，先声明啊，我是真的看好你。”

        “嗯，很好，有些女孩跟去卖似的，不知廉耻。”她觉得应该反驳这句话，但现在自难保，“那你你妈妈吗？”

        “我……我的。”

        “不、不算。”

        不过这奇妙地与母亲拥抱她的方式重合了，原来其他妈妈也是这样的吗？她觉得很不可思议，难说以类聚人以群分，所以白妙染才会与母亲很像吗？

        “对，你懂要慢来，那你为什么不这样演奏？演，演奏！不是奏！你一直很快，要不一直很慢，脑读书读傻了？不会变通？照着谱弹谁不会？非得是你？”白妙染边说边敲了一她的琴键，发一串噪音。

        “然后呢？你回到家了。”

        “你回家之前是哒哒哒哒，没错，你期待回家，这里快一。对吗？”

        “对、对不起。”

        她，想起母亲生气的脸，用现在行的话来说，当她错事，面对的通常是好几天的冷暴力，直到她边哭边去歉。

        “慢来。”

        “对。”

        “那你是怎么说服自己的？你觉得你错了，还是想到别的。”

        她哼了，那段所谓“温柔”的分，然后白妙染十分用力地拍了一她的脑袋，靠近后脑的位置，她抬起手防御，又被在手肘上打了一，她吓到了，往后退。“哎哟，对不起，宝贝。”白妙染握住她的手腕，有些地抱住她，抚摸她的整个背，就像在安小婴儿。“宝宝，妈妈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妈妈刚刚太生气了。原谅妈妈，好吗？”她被在白妙染的颈窝里，双手垂，那怀抱越来越紧，让她快要窒息。

        过了不知多久，白妙染放开她。“对，就是这个，就是这种觉。懂了吗？”

        “对不起，我今天状态不好。”她说。

        “对，就是那种觉，你不觉得你错了，只是想到以后妈妈不在了，可能会很后悔的，明白了吗？”这个说法也怪怪的，她无法完全理解，大概是她的问题，“你想到她为你牺牲了多少，为你了多少事，多么为你着想，然后心一的觉。你要带着那种觉去表演。有一种从凶狠到柔和的迅速转变。”

        白妙染着鼻梁，闭上，深深了气。

        “对，你想想她批评你，你很伤心。你谈恋吗？”

        这次对了，可她还是没摸索到那种觉。大概这就是所谓凭悟的分。这段过去后，白妙染又叫停，抿着唇摇了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