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自己可以？”他问言惊蛰。

        “我没事，有了轮椅就很方便了。”言惊蛰说。

        “你儿zi呢？”段从又问，“再找个同事去帮你照顾？”

        后面那半句话，搁在这个语境与他们之间，是十分不合理的。

        尽guan段从的表qing毫无起伏，语气也极为平稳。

        言惊蛰又想起他刚jin病房时看到宁望的反应，从xiong腔连带着hou咙kou，都不受控制地想要收缩。

        “没，”他gan觉自己这会儿chu声说话都有些发黏，清了清嗓zi，“本来想找我jie夫去帮着看一xia，刚打个电话，他说他今天没时间……”

        言惊蛰没有jiejie，这个jie夫是从哪儿论的，稍微一琢磨就能猜chu来。

        段从的神se突然又冰冷几分，言惊蛰也意识到这一dian，心底那dian儿冒泡的幻想，顿时恢复平静。

        “对不起。”他囫囵着将话题终止，低tou在手机上漫无目的地划拉，“我再给言树苗打个电话，今天是他生日。”

        病房里安静了片刻，几秒钟后，言惊蛰听到一声兼ju着无奈与烦躁的叹息：“密码。”

        “你家的。”段从说。

        言惊蛰以为自己chu现了幻听，抬tou愕然地看着他。

        言惊蛰压gen儿没换新房zi的密码。

        韩野cu枝大叶，没想到告诉他怎么改，他不会nong，也没想着去改。

        毕竟是以帮人“看房zi”的名义搬jin来的，说到底甚至不算真正的租房，那种借住在别人家的心理作用太过qiang烈，让言惊蛰总有一种不好意思擅动别人东西的gan觉。

        段从知dao他连门锁密码都没换，有些古怪地扫了他一yan。

        言惊蛰没在意，光顾着激动――虽然让段从去帮自己接小孩，实在是有些无耻，可这会儿他也实在顾不得那么多。

        段从先回家开了辆车，再熟门熟路地回到自己的旧房zi，一路上无语极了，不懂自己在gan1什么，连剖析的心qing都没有。

        摁密码的“滴滴”声过于连贯，他还没调整好面对小孩儿适当的表qing，开门的同时，言树苗就从阳台“噔噔噔”地跑过来，激动地喊：“爸爸！”

        这个称呼对于段从来说，这辈zi都没打算拥有。

        乍一听实在陌生又别扭，想想这是言惊蛰现在的shen份，他眉梢微挑，没什么表qing地看向言树苗。

        言树苗跑到半截就发现喊错人了，站在家门kou的不是爸爸。

        他脚步一顿，刚想害怕，认chu段从后，很快就gan到了委屈。他瘪着嘴一边憋yan泪，一边朝段从走，带着哭腔小声打招呼：“叔叔好。我爸爸呢？”

        段从不知dao是不是他自shen的问题，每次见到这个小孩儿，他的心qing都不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