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话，就算听不太清，只从许知意的话里，也能猜她妈妈在说什么。

        还有各种零。

        “欸,  我听人说,  你不在的这段时间,  总看见寒商跟你老婆在一起，在堂撞见好几次了。”

        “都是巧克力之类，”裴长律说，“我挑了国买不到的零，什么奇怪买什么，分一份给你。可惜海关不许带酪来，那边酪的花样多到爆，要是能带回来，你一定喜，反正我是受不了那个味儿。”

        极度的自卑，还有那种直通心底的无力。

        她妈妈是对的，他本不。

        寒启阳已经把自己的基因牢牢地烙印在他全上的每一个细胞里，从到脚，这是他完全没法改变的一件事。

        他知许知意从小就各种制品。

        没过几天,  裴长律就真的回来了。

        同学“啧”了一声，“许知意长得那么漂亮，寒商又帅,  当心照顾着照顾着，照顾问题来喽。”

        他找对了。

        他一回来，第一时间，先听见各种风言风语。

        他们寝室的同学过来搂住他肩膀，探探脑，捞一个包装的礼品袋，“这是什么。”

        他低，是手里的打火机，手指不小心用了力，透明的塑料崩开，金属歪到一边。

        “怎么会。”裴长律答，“寒商也不是第一天见到知意，我们三个都认识多少年了。再者,  你看寒商什么时候交过女朋友？他要是愿意的话,  想要什么样的女朋友没有？他是真的不想。”

        除非他死了，这东西永不消失。

        裴长律把给爸妈的礼装大袋里，又拎过旁边的一个袋，拿一个方盒。

        裴长律怔了一,  意识到他说的不是沈明希,  是许知意。

        这香很贵，他买了巨大的一瓶，今年还他礼大概要还到破产。

        寒商知，他家的事，熙市人人都知，他在裴长律家见过许知意妈妈，想必裴长律妈妈也早就跟许知意妈妈说过了——这么大的八卦，怎么可能不说。

        生平一次，寒商觉得自卑。

        “喀”地一声响。

        裴长律打开行李箱,  “而且寒商的人品我很了解。他不会这种事,  你会,  他都不会。”

        他平时提到许知意时，经常“我老婆”“我老婆”的,  大家已经习惯了。

        裴长律拿回袋，“别动，是给导师的。”

        他八面玲珑，面面俱到，买礼并不会漏谁，人人都有份。

        裴长律顺手递给他一条巧克力，“放心，也有你们的。我背了两个大包外加一个行李箱，关的时候，跟个逃难的难民似的。”

        他同学笑了，“你懂我。要是你让许知意照顾我，我麻溜的当天就送花表白一条龙。”

        他的血里，天生的就是寒启阳残暴凉薄、薄寡义的血。

        寒商扔打火机，去厨房找来盘，一只摆在许知意面前，一只摆在自己面前。

        “你最近都在用这种香，对不对？我想给你一个惊喜，去香柜台到找，闻各种香味闻到崩溃，终于让我给找来了。糖果味。”

        “哦，”裴长律笑，“寒商家里了事，知意人好,  帮忙照顾他,  也有一大半是看在我的面上。”

        第27章  男人如衣服

        还好没有油来。

        专心许愿的许知意上睁开睛。

        外面有人敲门，是许知意，裴长律一回来就发消息让她过来拿东西。

        裴长律让她来，把带回来的礼一样样给她看。

        “这么多东西，不是送导师的，就是送女孩的啊？”

        裴长律把东西分给大家，其他人嘻嘻哈哈地一起去堂了，寝室里只剩裴长律和许知意两个人。

        裴长律从大包里一样样掏零来，带几只粉的小袋，火速藏到旁边。

        他低摆着盘，仿佛在仔细地调整着盘里花纹的角度，忽然说：“裴长律要回来了。”

        许知意已经看清了上面的黑字，是一个有名的衣牌，估计是给明希学买的。

        整理行李时，寝室同学过来搭住他肩膀。

        “面霜霜什么的，你妈一套我妈一套，这几件衬衣是给你爸的，这几件是给我爸的，我记得叔叔是穿42码的对吧？这全都是我妈列了单名要的，你不用，回我一起快递回去就行了。”

        冷静中带着兴奋，甚至有愉快。

        “没事。”寒商说。

        寒商知，那是浸透在骨血里的东西，就像上次揍寒翎时那样，抄过铁手时，本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