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社会会变成这样，后来他堕落，才发现为什么总有人会把别人拖黑暗里，因为只有踩着无数的尸，才能走得更更平稳，权力也好，金钱也好，就是另一种会让人上瘾的药，会过好的人就很难再逃开了。而他并不想逃开。

        为什么要拒绝呢，那些可笑的正义和信念能带给他如今他拥有的东西吗？林喧知现在的自己已经和自己曾经最想成为的人背离，但是没关系，他在别人里还是那个年轻有为的正义的刑侦队长，只要没人发现那些肮脏的丑陋的东西，只要他上边那位没有被掰倒垮台，他就一直净净。

        杀九个人是大事吗？对有的人来说，是，对有的人来说，不过眨眨的小事。九条人命，九转轮回，续的是谁的命，又是否真的成功了呢，没人来揭穿，就永远也没有人知。

        林喧和白花要的就是把背后那位藏得好好的，尽自己可能完成那位想要的，而且这些事其实比他们想象的还要轻松。或许某天会有哪个绝对正义的愣青满腔血地冲来打破这腐坏的一切，总之不是现在，总之那个人还没现，更何况这世上没有那么容易的事，不是有的人想要就可以到的。

        九今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多钱，他生在普通小康家庭，过得还算不错，但绝对算不上富有，他小时候羡慕同龄人玩不尽的各式各样的玩，工作后想要买自己喜的东西也总要斟酌许久。他喜看血英雄漫画，觉得自己如果生在那种世界，应该会是主角才对，但是从虚拟世界挣脱来，他只不过是现实世界里无数普通人中的一个。

        他不可能像那些主角一样不惧生死不在乎外，拼尽全力为了什么正义或者大团圆，更何况，拿了这些钱，他可以带自己的家人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去很多很多的地方，或者父母不想去太多地方，那就让他们更好地生活在某个地方也很好，他想要的东西他想过的生活，都在很近很近的地方了，这不也是大团圆吗。

        九今知自己算不得什么大威胁，多只算得上一个小麻烦，但是竟然也值得他们用这些钱来打发他。混乱又兴奋的思绪里，他想起了那个最关键的手机卡，备用机里的那个限时邮件已经自动销毁了，九今甚至没想过要再备份保存到什么地方。要想荣华富贵过完这一生，要想好好活命，该什么他清楚。

        完全想通的那天晚上，他躺在郊外两千平的豪宅柔舒适的大床上，看着外面漂亮的夜景，慢悠悠地品了一红酒，然后了一烟，叼在嘴里吞云吐雾，他以前是不烟的。

        他用打火机烧掉了存着重要证据的手机卡，把烧剩的那残骸还有金片和过去那个自己一同丢了垃圾桶。

        耀耀其实早知白泉总有一天会不再是白泉的，白泉清醒的时间越来越少，发病的时间越来越多。白泉最后一次发疯杀人的时候是大白天，耀耀突然觉得很累了，更何况当街杀人这种事，他想如何掩饰也很难帮助白泉。白泉是神病，所以他不用死，或许他要被关一辈了。

        审讯室里神没有焦距乱飘的白泉很狼狈，很可怜，耀耀又立在角落里，默默地看着这一切，就像那时候在街上看着白泉匕首死那个小男孩一样，一动不动。白泉如果要被关神病院，也就意味着他以后也只能同白泉一起被困在那里了，耀耀放空思绪，不知自己该什么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