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害怕。”他说，“一定很痛，它一定会很痛。”

        她也是昏了，竟没想起来叮嘱对方吃紧急避孕药，事后也彻底把这事忘得一二净。也许她潜意识以为蒋停已经吃了吧，但她忘记对方是个连书都没读完的小可怜。

        现在孩有了，但孩爸不是邓希诚，是一个年仅18岁的年轻男孩。他看起来懵懵懂懂的，是没办法承受一个新生命的重量。他自己还只是个孩。

        他的心里慌慌的，有种被丢掉的觉。他说:“对不起……”哭得说不话。

        打胎这事是拖不得的，严穗特意请了一天假陪蒋停去医院。

        怎能会有人天生毫无理由的孩呢？

        蒋停的泪一就涌来了。他慌忙去，可泪是决堤的洪，冲湿他的手背。

        “那把它生来，你又后悔了怎么办？”严穗问他。

        然而蒋停还在她怀里瑟瑟发抖。

        检查完了，医生给他开药，让他连吃三天再引产手术。

        严穗去交钱，回来发现蒋停坐在床上，屈膝抱，把自己团成一团，很是可怜。她走过去，蒋停抬起，满脸都是泪，他说:“我听说引产是先把它搅碎，再一块块刮来……”他攥紧膝盖上的布料，指尖用力到发白。

        后悔也没关系，她养得起。

        严穗无奈地笑了，纸巾递到蒋停跟前。蒋停接过来，了泪，又听严穗说:“该说对不起的是我，你不用歉。”

        蒋停今天想了想，不是留来还是打胎，严穗迟早都要知，不如跟对方坦白好了。他想这孩大概是留不住，毕竟他跟严穗既不是恋人关系也不是夫妻关系，他心里想:宝宝你来错地方啦，你要是聪明，就应该投去别人家。

        严穗拍了拍他的背，就像是哄孩:“它只是胚胎，不会痛的。而且到时候我会陪着你，医生也会给你打麻药，你就当睡一觉，一觉醒来，一切都结束了。”

        过了一会儿，他小声说:“我不打了，我们回去好不好?”他又哭了，泪浸湿了严穗的衣服。他哭着说:“我，我能养活它，怎么样都可以……”

上车的时候他直愣愣的往前走，“哐”的一声撞到了鼻，他了，一声不吭地钻去，眉皱着，像个生气的仓鼠。

        她不到为了个孩毁掉对方的人生。

        蒋停把B超单从袋里拿来，递到严穗跟前，他说:“有13周了，医生说它发育的很好。”说完，他又补充一句:“严阿姨还不知。”

        三个月，孩已经成型了，不能产，只能人工引产。医生让蒋停先住院，然后检查B超、血常规、肝肾功能等，看看有没有异常。

        蒋停被吓了一，忙问她要不要紧。严穗捂着巴摇，也坐车里。

        一个刚成型的胚胎而已。养活它?蒋停连自己都养活不起。

        严穗打开门，听见他说:“，我怀孕了。”

        这回轮到严穗撞到车了。

        蒋停也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哽咽着说:“好。”

        医生对此见怪不怪了，还以为严穗是他妈，把她给说了一顿。两人都没反驳，蒋停只是把低得更低。

        严穗坐到他边，想了想，伸手把他搂怀里。蒋停就像是趋的小动，立刻缩她怀里。

        意思是严贞还不知孩妈是严穗。

        严穗说:“小蒋，你还要读书呢。”

        这个意外到来的小崽一路绿灯，健康得很，蒋停想如果这孩有什么缺陷都好，这样他的心里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她静等着蒋停哭完，然后对他说:“先打掉吧，养好再读书。今年考不上，还有明年。你以后还会有孩，跟你的人。”她给蒋停的是最优解。

        严穗没找到纸，就用手掉他的泪，对他说:“那我们回去吧。”

        蒋停说:“不后悔……”他哭得都快说不了一句完整的话。

        以前，她倒是想过自己跟邓希诚的孩是什么样，但那孩没被生来，她也不敢再去细想了。

        严穗乍听时还有有懵，但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接过单，严穗的心里也有些五味杂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