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黎里微微茫然：“啊？”

        她不知他是仍生着病，还是练琴太专注，没看?手机。回家后，她草草吃完饭，骑着摩托去了凉溪桥船厂。厂里一片枯寂，但废墟之上开了几株白梅，惊人?的漂亮而有生机。

        她刚要拧车钥匙，燕羽轻声说：“我休息够了。”

        停泊的船海里没有他的琵琶声。黎里拿钥匙开门，了小屋。

        燕羽回了个?着鼻涕发懵的表?，不知懂没懂她那个?“”是哪层意思。

        屋里也静悄悄的，漂浮着一淡淡的气。桌上的杯剩着半，薄薄的灰尘浮在里边。

        燕羽穿着睡衣，套了个?黑外套，一张脸在初的天光里格外柔白。

        且他话真?的很少。黎里见过很多男生平时话不多，手机里却很能聊。但燕羽不是。无关正事，他基本不聊天，一心都在他的琵琶上。他甚至可以整天不看?手机。

        “好久不见。”她说，低?握了握车把手，明明想过等见到?了有很多话要说的，临了，却只会?笨拙重复他的话。

        他?，脸虽苍白，嘴唇却是红红的。

        黎里说：“比岚艺还要好。学?费更便宜。”

        “花你半分钱了？”

        “现在？”

        四个?字，像往她心上挤了柠檬汁。的确是好久了呀。她从来没觉得半个?月有那么久，她都独自去两个?城市考试回来了。

        行到?他家门，大门紧闭着。她停了车，摁响车笛，连摁三。

        “但我初试垫底，不一定能。你别抱太大希望。”

        她却觉着那相?信大概是样，不好直视他，神也飘忽了：“那……我先走了，你继续休息吧。”

        “但……”她觉得不太好，问，“有鞋套吗？”

        当晚，黎里回到?家中?，跟何?莲青说自己了帝艺复试。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你还好吗？”她又?匆匆抬?。

        何?莲青就懂了：“那你好好准备。”

        黎里把摩托停去别家院墙脚，随他走院。

        王安平听见，哧：“去了也是陪跑，浪费路费。”

        步旁摆着几排种了蔬菜花草的小盆，黎里说：“你家院好整齐。”

        她等了会?儿，抬?望天空，仍还不想走时，听见了开门的响动。

        黎里拖着脚步经过，心?像近日白茫茫的天空。

        何?莲青并不明白。

        半个?多月不见，他瘦了，?发也长了些，看?着略消沉，但又?不算太坏。

        燕羽后退一步，肩背将院门向?后推开几度，铁门吱呀一声：“来坐坐。？”

        “我妈妈比较整洁。”他说，回?看?她鞋难脱，，“别换鞋了。”

        黎里回到?房间?，躺床上抱住小白狐，看?手机。她昨晚的“在嘛”，燕羽没回复。白天通知她成绩时才解释昨晚很早就睡了。

        黎里锁好门，骑摩托折返。她在江堤上一路驰骋，见到?燕羽家那条巷，冲江堤。

        她也清楚，燕羽关注的事?极少，他对绝大多数事?无所?谓。很多不在他注意力范围的东西，他既不关心，也不好奇。

        两人?认识这么久，彼此习都了解。黎里不是嘴碎的人?，没有对细枝末节展开分解的喜好。

        燕羽听言，目光移向?她空空的车篓和踏板。

        中?午放学?，黎里特意从秋杨坊穿行回家，经过他家时，院门紧闭。早已立，但樱树还没开花，连花苞都极细小，像枯树上长了许多小豆。

        “哦。”他?，一副表示相?信的模样。

        车笛在空巷中?回响。小楼很安静，没有回答。

        “都送完了，要回去了。”她找补地说。

        黎里没多说，燕羽也不多问。

        “我爸妈不在家，都去店里了。来吧。”

        “我……是送货，刚好经过，看?看?你怎么样。”

        已经十一，黎里没给他发消息，等她洗漱回来是二十分钟后，手机依然安静。

        终于，她?一次在非晚安时段问了句：「你在嘛？」

        没有回应。

        “睡了很久，该醒了。”燕羽说，目光停在她里，微笑了，“好久不见。”

        何?莲青推搡她上楼，又?冲王安平：“你少说两句。”

        次日去学?校，燕羽的位置仍是空的。自帝洲回来近半月，他一直没来过。

        他从楼里走来，开了院门。

        她随意开网页，系统自动推荐了一些重度抑郁的资讯，信息良莠不齐。她翻看?半小时，只得了略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