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就只剩两种可能。

        虽然朝廷有辖制，规定旅人无过所，不能过官上的关隘。客人不记簿，旅店不得容宿。尤其长安，因人员动频繁，来源繁杂，对外来之人的理更是严格，莫说大小旅店和租屋，便是居民也不能私留外人在家，哪怕亲友到来，超过三日不报到坊正，也一并被视为犯罪。曹会不定期检查辖的大小旅店租屋，查有问题，施相应的罚。但店税当中一种是店簿人收取，故旅店时有瞒报，再给坊正或是别的相关之人一些好，每次检查通风报信，睁只闭只，运气好便可少缴一笔钱款，运气

        裴萧元已耗费时间和人手，查遍这个范围的店簿，不得结果,索就将长安剩所有坊城的全大小旅店和租屋的全记录都过了一遍。

        裴萧元这一次放了事，一得空便亲自去查东市一带她有可能落脚的地方，然而，仍然不见落。

        “官怕面人万一办事不周，亲自查了相关坊全二百五十六间大小旅店，一百二十一租屋，并无记录。官确定不会遗漏。或者……再在东市一带看看？”

        其实于他而言,查店簿的记录，本也无须如此费时费力。以他职权,甚至无须理由,只要一令，全长安所有旅店的店簿一夜就能归拢所需的结果，送到他的手里。

        只要她在那一带住过，旅店登记在簿，哪怕只住一夜，第二天立刻搬走，也是有记录可查。

        这变故令裴萧元措手不及，一时闷住。

        刘打听之时，也不知谁去报的信，那顾十二大约自己贼心虚，等刘去到，看见大门敞开，人早就跑了。有人报告说看到他直接逃了城，躲得无影无踪。刘无可奈何，只好回来报告况。

        刘领命而去，带人将那一带挨家查问个遍，费了几天功夫，也没找到一个叫叶絮雨的人。

轻快无比的，直到晌午刘回来，给他带来一个消息。

        一是青当天看错了人，老翁中的“小郎君”也不是她。只是一个样貌和她相似的人而已。

        刘没达成事，又提一个想法。

        此刻也只能如此了。

        如今终于查完,却是这样一个结果。

        他刚到不久，因皇帝这一敕令，令他成为了许多人关注的焦，一举一动，恐怕都有某些人在后盯着。找人完全是他私事,尤其关系叶女，他不如此兴师动众将她带旁人视线,引发不必要的猜疑,那或将对她不利,故一直在用自己衙署的人手行暗中查访。

        顾十二那边也传回近况,仍不是好消息。据西市一个平常与顾十二交好的屠夫交待,他听闻近来京中禁令收紧，神武大将军陈思达女婿犯事投监的消息也在各坊迅速传开，不能不说威慑，便以为天家新设的陆吾司的人那日是要拿他祭刀整肃西市。所谓好汉不吃前亏，暂时跑了去避风，至于跑去哪里，谁也不知。这边虽已放话是误会，但等他收到消息打消疑虑再回，也不知是何日了。

        开远门和西市附近的坊，有贵贱不同的旅店。正常而言，从开远门的人，都能找到合适的临时投宿之地，不至于舍近就远特意另找。

        第24章

        东西两市一带,集中了全城至少一半的旅店和租屋。

        说不疲倦，不失望，自然是假。

        事是这样的，刘到了后，向西市武候铺的一名队正打听人，方知顾十二是个无赖，仗着拳比普通人上几分，惹是生非，早年几次因打人公堂，去就撕开衣裳指着上的伤，称是早年打过叛军回来的，县令判也判不重，他来又威胁告他的人，到最后人人唯恐避之不及，如今后还聚了些同样不正事的闲汉，偏偏不少坊民还受他蛊惑，俨然成了西市的地蛇。

        至此，裴萧元那夜自西山归来之时路上的心已是全然化为乌有。

        最重要的是，据老翁的讲述，裴萧元断定她城的时间差不多就是傍晚暮鼓起的时段，时间仓促，她走远路再去别的地方投宿的可能极小。

        划定这个范围，是有理有据的。

        他之所以不用这种方法,是因这需要调动左右金吾卫数量多达上千的武候铺。

        上司第一次吩咐办事，竟就这么搞砸。

        然而依旧未能找到人。

        第二个可能，她如今就落脚在长安某一个坊某间旅店或是租屋，但是姓名没有登记上簿。

        刘颇为惶恐，见他半晌不语，开建议查对从四月底开始的开远门以及西市周围旅店租屋的店簿册。

        这种可能也是有的。

        从青告诉他疑似看到她开始,到今天,已过去了半个月。这些时日，除衙署的必要公事之外，他剩的所有闲余和力，全扑在了这件事上。

        西市里确实有个叫顾十二的人，然而人却叫他跑了。

        西开远门是长安每天接纳最多外来人员的一门。位于城东一些偏巷里的旅店为争客源，常会于傍晚暮鼓快要响起之时派人前去守客。刚到的外乡人两摸黑，匆匆忙忙，怕来不及落脚被关在坊外，坐上车被拉过去，也是常有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