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能因此得到当朝官或是名士的欣赏，加以举荐，别说传言中的及第牡丹宴，飞黄腾达也不再只是一个梦。

        “我是画匠。”絮雨解行，解释了一句。

        大娘哦了一声，又笑：“会作画也好啊！先帝朝便有个廷画师，如今人都叫他老神仙，不知小郎君听说过没？便是因了画技过人，皇帝不但给他封了官，还要他伴驾，去哪里都随着。那个时候我虽才十来岁，却也知他的名。他的一副画作，当年随随便便就值千金了。甚至我还听说，官员若能得到皇帝的恩赐，由他为自己画像，如同得到莫大之嘉奖。小郎君若是也有过人的画技，来了这里，想要人地，也是不难。”

        “萤怎敢与星日争辉。这些我不敢妄想。”絮雨应了一句。

        “小郎君何必如此自谦！”

        大娘波转，笑了几声，见客人面倦，仿佛不是很想搭话的样，扭又声骂伙计偷懒，送个也拖拖拉拉。近旁一个住客听到，抱怨房间地板上有个老鼠啃来的大，方才黑灯瞎火，害他踩空差扭了脚。大娘登时变了脸，厉声地骂：“放你娘的屁！怕不是你自己灌多了撅腚啃来的吧？没找你赔钱就是我厚了，嫌我家不好，你去平康坊！那里倒是吃好睡好，还有小娘们拨弦说笑逗你乐呢！赊我的五十个钱还没给，再放臭屁，棒打你去！”

        住客立刻没了声，伙计也苦着脸急匆匆地送来。大娘叫絮雨洗了早些休息，这才去了，临走前还贴地带上了门，叮嘱外记得锁门。

        “我就在楼，客人若是有事，尽唤我！”

        絮雨看来了，这大娘仿佛是个消息灵通的人，望着她去的背影，心念一动：“大娘留步！”

        女掌柜停步转：“小郎君还有何吩咐？”

        “其实方才被你说中了，我也想去画师，搏个富贵，只是初来乍到，没有门路，大娘若能指一二，激不尽。”

        大娘上打量了絮雨几，：“我就说，天人，不读书的作画的还是住我这里的贱汉，来了长安，哪个不是想要富贵。你想去画师，虽然难，但也不是没有机会，就看你自己有没本事了。”

        她停了来。

        絮雨作揖：“方才不知人就在前，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大娘噗嗤一笑：“我算什么人，只是凑巧知罢了。听说过圣人万寿吧？为万寿之庆，朝廷修了神枢，如今建成在即，据说中将要复现当年永安殿的那一幅京洛长卷，此事广为人知。从前画过神卷的叶钟离他老人家得成圣，乘他自己画的龙已升天去了，别人可没他那个本事，能独揽这么一件大活，廷必定是要再招画师的，便是不画长卷，里面的边边角角也不知还要多少画工。前些天我去城北崇仁坊的宝刹寺上香，来的时候，恰好看到对面皇城景风门外挤了许多人，说是中画学招考画生，张了告示，也不知如今是否还在。你何不去瞧瞧。”

        “多谢指！我明日便去。”

        大娘又是一笑：“小郎君要是真谢我，那就在我这里多住些天。每日跟前走来走去的都是些想占我便宜的臭男人，上不是铜臭，就是汗臭，难得有小郎君这样的净人，我瞧着心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