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几秒钟后，人脉、地位、碑、名望，这些他追逐了比十年更久的东西，还是让秦朝东习惯带上熟悉的假面，温和地，冲众人一个弧度完的微笑，“助理临时有事。”

        一遍又一遍，他站在闷的夜里，拨通裴寒的电话——用新号码，仿佛笃定对方会心，打开门，把自己拉去。

        不是吗？

        “嗐，要么坐我的车回去？”

        此时已是八月末，霍野的《沧海歌》又到了宣传期，短短三十二集的剧，后期正在快加鞭赶寒假档，照预告片的反响来看，纵使霍野并非男主，论度论话题，只要能上，绝对算有效播剧。

        “秦老师？”

生宋岫没能读懂这层义，只当霍野是怕自己对渣男余未了，不假思索，，“我确定。”

        不久前才用没喝酒标榜乖巧的男人总算肯收敛。

        袖、衣领、手指、结……旁的视线有如实质，最后，宋岫忍无可忍，直接令：“去开车。”

        同剧组的演员大抵已经走远了。

        因此，宋岫并不急着让霍野接新戏。

        “……等会儿我们也走吧。”

        “秦老师太客气。”

        汗一沁，粘腻地和衬衫黏在一起，其他包厢的演员也陆陆续续走，见他孤零零站着，三分醉七分醒，招呼：

        霍野嗯了声，却仍坐在原。

        “那就麻烦大家了。”

        目光更是一直随他而动。

        后面跟着一连串未接电话。

        错过绪最饱满最激烈的那一刻冲动，氛围不再，宋岫果断将某个没问的问题咽回去，故作镇定地直起，整整衣服。

        临近零，仍有剧组尚未收工，路灯也还算亮，担心秦朝东风在酒店门堵人，宋岫脆让霍野先载着他兜了两圈。

        也正是在这时，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人都走了，自己竟还抱着霍野没放手。

        趁着对方车换座位的功夫，宋岫默默扶额，低去捡不知被他丢到哪里的卸妆湿巾，恰巧看到手机屏幕一亮：

        “秦老师怎么自己一个人？”

        “好，”本以为对方要问自己在等什么，早早编了一整套理由的宋岫尚未来得及发挥，便听到男人快答应，“休息。”

        很快。

        只要再等一等他。

        站在车外的秦朝东很生气。

        不过艺人本的意见也非常重要。

        原本宋岫是坐在后排，可在某人神的促，他不得不换到副驾。

        然而，重生世界里的裴寒似乎格外狠心。

        “助理没来接吗？”

        是个陌生的号码。

        以前也总是这样。

        【我会和林嘉乐分手。】

        都没眨地，宋岫将它放了黑名单。

        光是听秦朝东违心的寒暄，宋岫都觉得累。

        “最近我建议你先休息，”车速很慢，正适合聊天，宋岫想了想，把明天要谈的正事搬来，“递来的本我看过，有两个可以接，但如果能多等等，接来找你的电影，无论是剧本质量还是班底、都会一个级。”

        叽叽喳喳，吵吵闹闹，这一刻，秦朝东几乎压抑不住心底的烦躁，想大吼，想把这些人都赶走。

        周遭寂静。

        “都顺路嘛。”

        无需小十二转播，宋岫也能猜到外面是什么况——怎么笑、哪个角度笑最好看最适合秦朝东的脸，裴寒陪对方练过无数次。

        只要自己低个，服个，裴寒就会向他伸手，拉着他，走到更明亮更好的地方去。

        垃圾就该呆在垃圾该呆的地方。

        原著的番外剧非常跃，据他推测，《征程》应该是先送审参奖再公开上映，所以秦朝东、包括整个《征程》剧组才能在个天连摘数座国际金杯。

        众人连连，“怎么会呢。”

        哪怕要砸碎车窗也好，他仅仅想告诉裴寒，他要和林嘉乐分手了。

        因为开着空调，能优越的发动机隐隐嗡鸣，秦朝东清楚地知车有人，偏偏得不到任何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