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他说话……

        沈恩知唇边扯一丝苦笑，阖上双，紧接着陡然发现，这并不是他的幻觉。

        林璃也在外面叫他：“换人了！沈科长，你听？”

        今天播报的是年轻女，说着模糊过关键信息的暗语。听耳里那么熟悉，他想他如若真死在这一刻，辈也定能认她的声音。

        盛凌薇怎么会在这里？

        他一一撑直胳臂，拄坐起，苍白的嘴唇在发抖。门外的小东回过就愣住了，从没见过他这样，意识想过来扶。沈恩知轻轻摇摇，用神将他劝定在原地。

        他安静、沉默地坐着，盛凌薇的播报照章程重复三遍，他仔仔细细聆听到结尾。

        林璃看到他眸湿红，缓缓低去。

        滴一颗清泪。

        --

        到利比亚之前，盛凌薇先在埃及驻留一周。与她同行的有几个社会名，以及联合国方面派遣的官员。他们一路有武装力量保护，住在开罗最好的酒店层。白天探访贫民窟，与没有窗和屋的房及它的主人合照，夜晚则频繁接到当地政府和富商邀请，席各个庄重奢靡的场合。

        盛凌薇有一钟的当地名菜，鸽肉烤得香，沁油的汁。对于这一程无谓之旅，盛凌薇表现得顺从而平静。不是由她来制定的游戏规则，因而她只能遵循。

        只要能够得到她想要的。

        七日后穿过埃利边境，利比亚境。听说受灾最严重的城市无法通行，因为已被泥石和垮塌的建筑围困起来，他们只得一路直贯首都。

        阴惨惨的天，途中所见皆是荒凉。

        相较起埃及，利比亚的条件更为艰苦，首都找不一像样的住所。随行的人不愿久留，也忧心会在洪灾过后染瘟疫和疟疾，于是很快撤离。

        而盛凌薇没有走，找了沈爷爷疏通其中关节，最终抵达位于安德鲁斯区的使馆。

        刘骞良从沈老爷那里获知消息，亲自来迎接。盛凌薇一行四人，除去助理小鹿和跟拍摄影师，还有一个向导受她雇佣，暂时借给使馆随队外、协助资采买。

        盛凌薇本人也留了来，住空置的房间。

        平日里，盛凌薇并不致妆扮，也没有拍摄宣传，一贯的素衣净面，貌依然显得悍而锋利。形纤长，却并不孱弱。

        她的派极大地削弱了距离，很快与使馆的外交官们和工作人员相熟。如今灾严重，人手疏缺，她带着小鹿尽可能帮忙，摄影师也被遣去些力活。

        一次会议，盛凌薇不便参与，在门外等到散场，踟蹰半晌终于截住刘骞良，鼓起勇气问：

        “沈恩知还没有消息么？”

        她得知势很不乐观，洪灾伊始派的五辆资车，有三辆完全失联。

        “他们应该是丢了卫星电话，班加西的通讯也全被切断，家里每天都在通过电台播放消息。只要有收音机，他们就能够听见。”刘骞良告诉她。

        盛凌薇全听心里，不知怎么就起了念，贸然问：“我能不能试试？”

        她就此接电台，照作手册，每天单向对外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