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手，吃人嘴短。”他继续眺望远方漫卷的朝霞，“所以说，叶小娘是个伶俐人。”

        魏大压抑着激动，嘴里应，“郎君说的是。”心里默念，“大清早的就说了长句了！”

        郎君原本就不是多话的，自从搬来江南后，更是避不见生人，极缄默，从早到晚一言不发。

        有时魏大推开书房的门，看到独坐在窗边的暗影，他时常有个错觉，仿佛此地主人已经不在了，屋里只剩个残留在人间的虚影。

        魏大激动地脸泛红，刻意东拉西扯，引主人在木楼上多晒一会儿太阳，多说几句话。

        他抬手往围墙对面指，“难怪大清早怪吵的，原来是隔开始修补祖上留的旧家私了。这可是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叶小娘有孝心啊。嘿，墙边还堆了许多的砖，满院挖得坑坑洼洼的，是打算开条新，铺砖地？”

        随着他絮叨，魏郎君的视线也从天边朝霞转开，视线掠过墙边堆成摞的几百块砖瓦，满院新挖的坑坑洼洼，最后落在叶家的当家小娘上。

        叶家小娘吃饱喝足，画好了灯台图样，正抱着个熟的小楠木盒坐在廊，低专心捣鼓着什么。

        初夏的阳光落了隔的庭院，从枝绿叶间落，细碎明亮的光线落在叶小娘的肩。

        她是典型的江南人形，人生得玲珑秀气，纤细的侧影轮廓笼罩在一层淡金光里，睫长，视线专注，葱白的指尖一遍遍地拨着楠木盒密锁，鼓捣了半天也打不开。

        魏郎君罕见地弯了弯唇。

        魏大心里狂吼，“有动作反应了！叶小娘没说错，郎君就该多见见生人！”

        表面上极力装作平静模样，继续絮叨，“叶家家大业大，又是个小娘当家，招贼啊。叶家抓到送官的那胡麻已经是第几个了？依我看，何必送什么县衙门。地上现成的坑，直接往坑里一推，把贼人埋了不就得了。”

        魏郎君破天荒地又弯了弯唇。

        还没等魏大心里无声大吼，魏郎君盯着隔满地的坑，慢慢说了今天一个早晨的第二句话。

        “谁说她家没埋过？”

        魏大：？？

        第7章

        叶扶琉很喜新得的小楠木箱。

        雕工，泽光，年月悠久的老木料，凑近了细闻，发散着若有若无的清香气。

        这么致个小木箱，多半是女儿家闺房里的件，里放的东西也不会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