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妙：“老话说的好，‘病来如山倒’，就算壮的跟似的，可一生病往往就是大病征兆，所以将军万不能掉以轻心。”

        孔妙了声谢，她中腹中都是焦渴，酽酽地喝了一碗，缓解了不少，上温起来，光洁的额上沁薄薄的汗，脸颊也有了气。

        “哎，我可稀罕你了。”阮夜真对她的直率见怪不怪，

        阮夜真握住她的手，见她着急的模样，不禁觉了几分趣味：“你在担心我？”

        “尽来就是了！在倒也想抱恙一次，只可惜边没个知冷知的贴心人服侍，怕是病死了都没人知，哎，真是好不凄惨呐。”阮夜真端坐微笑，一派风雅健谈的模样，实在很有忽悠。

        孔妙唬的连忙要去捂他的嘴：“呸呸呸，说这不吉利的话什么？将军会长命百岁的。”

        “今日幸而有将军，否则的话妾可不晓得如何是好了，在这里先谢过将军。”礼貌的低了低。

        孔妙看他这一番话说的诚恳无比，没有丝毫的心虚和伪饰，倒生了愧疚之心，忙：“不……妾并没有责怪将军的意思，只是王爷那边……也不必去跟他解释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瞒就瞒着吧。”

        “你我之间，不讲那些虚套。”阮夜真伸手去扶她的手臂，手上绵的，带着女淡淡的香袭鼻端，明明伸手可，却又堪堪隔着一层薄纱。顿觉心猿意有些收不住，连忙收敛神思，脸上仍是带着笑意的，“我比你虚长几岁，唤我一声大哥就好，总是叫将军太生分。”

        孔妙正想开，却不防重重的咳嗽一声，她避得远远的：“将军离妾远些吧，免得传病气给你。”

        溺死了事小，自己就这么赤的被人发现，无事都要揣测什么来。言永远比真相更花样迭，从这个人的到那个人的，极尽的夸张荒唐，不三天就会了翅膀一般迅速传遍整个京城，若再经由说书先生那套添油加醋好几斤的措辞，恐怕坊间又会多了一桩奇闻怪谈的风案。

        “妙儿放心，以后我再不会说‘死’这个字了，你也要保重，健健康康的别再生病。”

事确是在思虑不周，”阮夜真忽然一脸正人君的样说，“白天在散酒气经过，见这里的窗开着，以为妙儿姑娘已经起，结果上前来一看，就发现你晕倒在浴盆里，当时只一心想着救人要紧，没有考虑那么多，现在想想确实不妥，在实在是一万分的抱歉。”

        阮夜真这样近距离的凝视了这个女人，忽然发现她同上次见面时相比，有些不一样了。那只手缓缓移，捋过女人的整条手臂，最后摸到对方的左手――松松握住，手指悄悄用力，试探着在对方掌心上捻了一把。

        孔妙咬了颚骨，语重心长：“这世上之人，并非个个都贵重，前呼后拥，我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尚且还能奋力活着，将军这般的人，更应该好好活着才是，活的越长越好呢。”

        “妙儿姑娘尽放心，在嘴严实着呢，”阮夜真摆亲切嘴脸，向她了，脸上现一若有若无的隐秘微笑，“就当咱们之间的一个小秘密，在绝不会提起半句。”

        顿了顿，又苦恼地蹙起眉，“可若不手相救，姑娘恐有溺之险，在于心不忍，哎，真是左右为难。不过姑娘放心，此事事关你的清誉，在会自行去跟王爷解释的。”

        阮夜真立刻起去倒了一碗茶来，递到她手边，轻声：“慢喝。”

        “现晚了，也不便请大夫过来，明早熬些姜汤，发些汗最好。”

        语气里尽是亲昵之意，孔妙面上一阵发烧，在夜中回望了他，良久后忽然微笑问：“将军待我如此温柔，是……喜我吗？”

        阮夜真笑：“在常年骑猎，好着呢，一年到都生不了几次病。”

        “……”孔妙望向他，一时也不知说什么才好，半晌小心翼翼的，“妾渴了。”

        无论怎么解释，傅聆都会责怪到她上，她几乎能想象那些阴阳怪气的讥讽言语，左一个伤风败俗右一个杨花，反正在他心里，自己就是一个喜勾引男人的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