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冬天对于薛朝云而言太chao，冷气就顺着这dianchao意泛jin骨tou里。还没到xia雪的日zi，天nuan和得总叫他误以为chun风到了。

        此番回京述职他本不yu与杨秋河多有牵扯，无奈边关暂安圣上特许了假，他既已嫁jin杨家便没有回薛家休养的dao理，再者杨秋河又拿孩zi来压。纵然千般怨万般恨，他心里也放不xia杨时愿。那是jiejie的独zi，也是她给自己留xia的唯一念想。

        两年未见，甫一到家杨秋河便不顾薛朝云如何，ying抓着他又发狠cao1了一回，直nong得人昏死过去才louchu些柔qing。就着温shui他ca净人里里外外的污糟，而后从一匣木盒里拣了只角先生纳jin花xue。薛朝云被那wu磨得睡不安稳，他蹙着眉在人怀里依稀梦呓些什么，杨秋河凝神听了会儿满是心疼地去吻心上人眉yan。他一遍遍唤着“阿霄”，仿佛如此便可回到十七年前长安郊野，白ma驰原仁侠少年。

        但他又很快从mei好过往中chou离，银牙一咬就在薛朝云肩tou留xia深深烙痕。为何要耽于曾经呢，杨秋河问自己，至少阿霄如今完完全全属于他一人。哪怕心不在一chu1，哪怕薛朝云恨他，他也是他杨秋河的妻。生同衾死同xue，世上已没有比这更狠毒的誓约了。

        掌灯时分，薛朝云方从梦醒来。他xiashen胀得厉害，稍一动那角先生便磨起xue肉，疼得钻心。杨秋河不知去了何chu1，四xia静悄悄的，只听见外tou有人叩门，一问原是杨时愿。十几岁的小孩个tou猛蹿，几天不见就能长gao一寸。薛朝云回雁门关那年杨时愿将将到他xiongkou，yanxia却能够着鼻zi了。他在昏黄烛火中看了外甥许久，等一颗灯花爆起才张kou问他可有何事？

        杨时愿移了灯台到床边：“阿爷叫我来给您上药。”他朝人摊开手，上tou躺着个白瓷盒。

        这种事杨时愿八九岁时就被亲爹骗着来zuo了。起初还只是给薛朝云涂脊背上看不着的地方，后来就成了底xia那两chu1私密。杨秋河是个疯zi，每每上药都要在旁看着，有时还会chu声指dian或告诉杨时愿这一chu1叫什么是怎么用的。小孩zi好奇心重，又总kou没遮拦的，偶尔会问chu一些不逊的话，杨秋河竟还一一认真作答了。这简直叫薛朝云发疯！恨不得立地撞死才算好！杨秋河却拦他在怀，说愿儿大了总要知晓的，早晓得不如晚晓得。

        晓得什么？晓得他最亲的舅舅是个双儿，晓得他阿娘尸骨未寒阿爷便娶了妻弟zuo续弦？这一切都太荒谬了，整整十年，薛朝云都活在杨秋河的阴影和对阿jie的愧疚里。磋磨掉一个青年人的锐气，时常就如此简单。

        “舅舅？”杨时愿小心翼翼唤dao，不知何时，当年小小圆圆一个总ai笑着的糯团zi也沉闷了许多。薛朝云沉沉chu了一kou气：“我自己来吧，你也大了不方便。”他探shen伸手要去摸人手里的药盒，没成想还是扯到了底xia。一kou凉气还在嘴里杨时愿就已来扶他躺xia：“还是shenti要紧，就让我来吧。”在薛朝云耳里，外甥说什么都像在撒jiao。他拗不过，也没什么jing1力再与人争，于是抬了小臂挡面，咬着牙任人张开两tui。

        “你阿爷去哪了？”

        杨时愿刚摸上那角先生正要往外慢慢chou，听人tou一个问起的竟是杨秋河，心中不免愤懑，手上一用劲倒把才chu来那dian重新抵了jin去。无来由的，像报复一样，他就是不想听舅舅说起自己那个衣冠禽兽的亲爹。薛朝云没有防备，整个人被戳得一颤，几乎蜷缩起来。yu发不发的呜咽叫杨时愿回转了魂，他忙同舅舅dao歉，像是这样就能掩盖掉真实想法。

        “阿爷去友人家吃酒了。”他还是答了，手上轻巧慢旋着很快就将那只jing1致的角先生拿chu。花xue里已chu不了什么shui了，只是黏黏的，杨时愿鬼使神差贴上指腹，肉feng有些发tang缩张之间几乎要把他半节手指xi到里tou去。

        “……课业修得如何？明年可要去参试了？”薛朝云咬着牙gen，这副shenzi如今任谁摸都是极为mingan的。他在谁面前都可以放浪，唯独杨时愿不行。

        药膏的凉意暂时缓解了他yan看又要复发的qingyu。杨时愿边涂边回了人一个“是”，他沾着白膏的手指在xuekou打着转，很快便摩chu一片湿run。“唔够了！够了……”薛朝云忙去捉他的手，一面克制急促chuan息一面将tui并拢，“到了年纪，也、呃也该给你说亲了。”人一急便总是脑袋里蹦什么说什么，往往顾及不到太多，惹了这个那个不快。

        “我不要。”杨时愿淡淡回dao，却很为jian定，仿佛立志这辈zi要孑然一shen。他ca净手，不由分说就扑在人shen上。舅舅xiong膛宽且ruan，枕在上tou舒服得很，他打小就ai这般同人耍赖，如今大了还照样只是多少掺了dian别的心绪。

        少年人yan里只有ai恨，薛朝云自然就被归在了ai里。他总纵着杨时愿，此时也尽人在自己怀里发小孩zi脾气。他笑说不找了不找了，又问外甥是不是早就有了心上人。杨时愿闭着yan不语，好久才反问他可曾有过心上人。这一问，反叫薛朝云心中好一阵酸涩。脑袋xia的躯ti似乎蕴着难以言说的悲痛，杨时愿忽得也心堵，直到薛朝云长长吐掉腔中废气答了没有，他才完全舒坦xia来。

        可他忘了。在所有话本故事里，骁勇善战的玄甲将军shen旁总有一个或飒shuang或温柔的绝世女zi，足够惊艳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