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终日沉溺在烟酒麻痹中的日zi,以为能渐渐忘记,后来才发现,“忘”字本来就是“亡”和“心”的共同ti,那是要死了一颗心才可以忘掉的。
他在门kou站了一会儿,最后从kou袋里掏chu一张纸片,放在门kou的鞋柜上,用公寓的钥匙压住。
那是之前况zi和梁zi凑给他的支票,本来打算用来投资生意东山再起的,后来听了裴锦年的劝告,便放弃了。手指轻轻离开纸片,在半空停滞了一xia,然后垂在shen侧,紧握成拳。
在带上门时,他又回tou朝屋里看了最后一yan,午后的阳光正好,淡淡的一dian两dian透过落xia的窗帘,在地板上织chu一个个光圈。仿佛又看到薄染站在窗xia,蓦然的转过shen,朝他望来,阳光像她嘴角恬静的笑,轻轻的叫他:“淮安,淮安”
他微微扬起嘴角,阖上了门。
闻静从车上xia来,倪况跟在她shen后,一直想说什么,但却开不了kou。
公寓的钥匙,顾淮安给过她一把,所以闻静驾轻就熟的打开了门。
客厅的落地窗没关,一阵风chui过,拂起地上的窗纱,闻静忽然间怔在了门kou,后来跟上的况zi不明就理,待看到一屋zi的空dangdang后,忽然也明了了什么。
闻静的目光渐渐收回,变得冰冷,最后,落在鞋柜上的那张支票。
况zi也看到了。
那是他亲手写的五百万支票。
闻静移开压在上面的钥匙,拿起了支票,放在yan前细细的端详。
“呵呵”忽然响起轻轻的笑声。
五百万就是他给她的最后补偿。
原来她闻静的七年青chun,原来她的儿zi当当,加起来只值五百万。
何其可笑,是笑自己,还是笑他
在撞了莫染以后,是她亲手打电话报警的,她本想莫染若有个三长两短,她就自杀。后来被告知莫染肚zi里的孩zi不是顾淮安的,她也没有丝毫后悔。
她的ai就是这样,那个男人可以不ai她,但一旦要了她,就决不能负她。不然她一定会让他gan受到彻骨的痛。
顾淮安那么善良的xingzi,现在一定为莫染的事gan到万分愧疚
“孬种,就只会逃避”她一边笑,一边哭,yan泪浸湿了手里的支票,被她攥得紧紧的。
况zi竟不知说什么安wei,只是皱着眉tou,静静的陪在她shen边。
第二绝对是件好事。
顾淮安或许也猜到程玫的心思,但他现在已无心这些家长里短勾心斗角。
他想离开这里,想忘了发生在江城的一切,当兵对他来说是挑战,也是逃避。
淮安在窗前站了良久,半晌,他死死攥在窗帘上的手终于松开,厚重的帘幕垂落,遮住了从窗feng中投jin来的日光,在他侧脸上的一线明亮也蓦的暗了xia去。
他从这片暗影中转shen,错落的光影xia,他整个人已经变了很多。原本显得有些书卷气的柔ruan短发,被剃成cu黑的寸tou,也许是发型的缘故,脸显得更瘦削,颧骨突chu的很明显,原先风liu的一双凤yan,里面俱是落寞的阴翳。这段时间的颓废,让他的xia巴上都生chu些参差不齐的青髯,整个人生chu一种陈旧的味dao。
他定定的看了一会程玫,并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扭过tou,说:“我上去收拾行李。”
程玫假惺惺的说:“如果你不想去当兵,其实也可以留在家里,顾家的家底还算殷实,养你一辈zi不成问题”
“不必了。”顾淮安很快的回绝了她的话。
离开前,他去了当地兵役机构参加新兵ti检,在测xiong透时,一大帮年轻小伙利索的脱xia了上衣,当顾淮安也撩起衣摆的时候,旁边一个新兵突然指着他说:“呀,你这个是纹shen吧现役军人是不可以纹shen的”
旁边的人听到,也聒噪的你一言我一语:“是啊,被班长看到前赶紧去抹掉吧,你这个被发现了要开除军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