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午，我刚把写好的一大段容删掉，突然接到了我妈的电话。

我紧了电话，指在J键那条凸起的棱上来回抚摸：“我不想跟你吵。”

“说两句话比茅坑里的石还！少跟我说那么多，你上收拾东西给我回来，就买机票。”

起来收拾，我帮忙把汤盆端到厨房里，收拾净饭桌，站在厨房的推拉门边上看着他洗碗。他瞥我一，笑：“守着我什么？”

“你不回来，你在学校什么？”

我跟着笑了两声。

“怎么突然想起换个新号？”他问，“这个号没你原来那个好记。”

“你

我被骂得懵了，不知该接什么话，只听她在那呼哧呼哧地着气，好半晌才扯着吼哑了的嗓说，“你回家一趟。”

“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孟先生净手，走过来住我的一边肩膀，“瞿男的家人已经拿了钱，说明他们对这个理结果表示同意，那不这件事的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它已经了结了。”

心猛地一缩，我意识反问：“我怎么知？”

“喂？妈。”

“那瞿男就这么白死了？”我质问。

他：“去吧。”刚转过又叫住我，问，“你们学校这几天没为难你吧？”

“你在哪儿？”

“问你两句话，你就那么不耐烦？”她突然爆发，震得我耳朵里嗡嗡直响，“你还有没有把我当你妈！”

我从来没觉得这么愤怒过，这是一场懦弱的怒火。火山底岩浆翻，然而那上面的火山灰千尺厚，使得那岩浆小得可怜，只能徒劳地撞在石上，发细小的呜咽。

孟先生笑了笑：“把你懒的。差两天就打不通电话了，我还以为你事儿了。”

后颈一圈都烘烘的，我不大自在，说：“你这儿洗差不多了，我去洗澡。”

他没说话，只是望着我的睛。然而那目光里已然袒了一切。

“要我什么事儿？问你自己！”

“这不好好儿在这儿呢吗，能有什么事儿。”

我摸了摸后脑勺：“买张新卡方便啊，不然还得去重新办。”

“就问问，毕竟闹得也不小，怕他们给你施压。毕竟瞿男这事儿明显有问题……你之后准备怎么办？”

她冷笑了一声：“你有事，你天天那么忙，没见你整个屁来。”

我心里咯噔一，意识飞快地回了句“没有”，从他脸上实在看不什么端倪，我不太放心，“你突然问这个嘛？”

“在家啊。”电话用肩膀夹在耳边，我慢腾腾地打字，有不耐，“怎么了？”

“我不知。学校的意思是想让我别添乱了。大概他们也知我没什么关键证据，不如就让这件事过去。”我觉得有些烦躁，“我当时也不该脑一立来，现在再说证据已经来不及了。明明都知这里面有猫腻，但是大家都不说；瞿男她爸妈更是……”

“还能什么，写论文呗。不交论文怎么毕业？”

我把键盘往里一推，安静的房间里顿时发结实的一声“砰”：“回去回去，你考虑我行不行？”说着我一站起，整块的血全都突突猛起来，让人到轻微的晕眩，“有什么事儿你就说不行？”

“回家什么？我事儿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