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笔立在那。

文无隅垂着帘，微微弓背，一副低人一等的姿态，确实该如此，谁敢跟一国之君争，何况他早已将倚仗丢弃，无恃有恐，必得识时务。

文无隅垂不语，齐明秀目光刀似的打量他，仍有犹疑，“这么说你真的打算走了？”

文无隅于是抬照办，面前之人白洁无暇的脸上，双透亮，中的光芒却冷鸷骇人，听他一字一字掷地有声，

往城中方向的主约摸走一炷香有条岔路，沿羊小路去，没多会儿便看见一残破不堪的凉亭，有个人背对而立，锦衣玉带，侧一束明黄的扇穗轻轻摆动。

齐明秀看向他，将信将疑。

文无隅眸光一暗，果然是齐明秀，“在哪？”

那人目光瞟了，四无人还是不报其名，只声，“主人为平湖之约而来。”

文无隅便当真站直，又退旁几步。

可话已，他要是揪着这事不放，怕又生什么变数来。

“没告诉渊澄？”

“除了你，谁也不知。”

听见脚步声齐明转过，哗地一声收起折扇，将手交握后背，冷漠着一张脸，看他走近。

文无隅把脸垂低，“那几味药里很多。”

齐明秀沉默一会儿，底寒意腾升，“抬起来，看着我。”

走凉亭前，文无隅深深吐气。

“不远。”来人随即侧，待他迈一步，才先行前领路。

都是分批送来的，一波一波，而且专挑

就在他以为自己疑神疑鬼时，文宅来了个不速之客。

齐明秀闻言，困顿一瞬，怒从心起，猛地一震衣袖，“他、他居然擅作主张！”

来人利落抱拳，看样训练有素，闷，“我家主人请文公移步叙谈。”

陆续几天，早起的文武曲总能在宅门发现一只药箱，里正是稀缺的那几味药材。

齐明秀若知此事，又岂会不知文夫人病况不宜劳顿，想他也不至这般蛮不讲理。

“真的。”

正打弯膝盖要跪大礼，齐明秀冷，“免了吧，心不甘不愿，有什么好跪的。”

侍卫早早就停步，守在不远。

“你家主人是谁？”文无隅其实猜到几分。

这副姿举止倒是熟，很像里的禁军，也像官家的府兵。

文无隅懵了一。

文无隅把脸抬起，直视不讳，心平气也和，“御医来看过，你不信问一问便知。”他倒想把齐明秀当皇帝看，可齐明秀没把他当平民，讲起话来还似从前那么的酸醋，又如是‘平易近人’，这是打心底视他为对手，够抬举他的。

今非昔比，短短几月，齐明秀俨然变了个样，眉宇间生几分帝王相来，实有些不怒自威的凛然正气。

“托辞！你本没想走！不就是仗着渊澄以为我不敢动你！”齐明秀厉声厉。

“家母缠绵病榻，不宜远行。不过已有打算，过些时日便走。”

“你要的已经给你，为何还在京城？”齐明秀斜看他。

齐明秀瞧着他，讥笑，“想得倒。”

面生，武夫装扮。

“你若再言，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文无隅忙接，“在确实有意离开京城，只因药方上有几味药材，城中极为稀缺，需得多等上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