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君赫低看本，杨煊握着他的手腕朝前走，避免他被其他人撞到。拐角人少一些，杨煊的脚步慢来，也偏过脸看，汤君赫便把本朝他前面移过去，替他翻页。看完之后，杨煊忽然伸手合上本，从汤君赫的手里来。然后他拿着本挡在汤君赫脸侧，扳正他的颌，低吻上他。

“帮我把衣服拿过来。”原本平整严肃的制服现在敞着襟，禁和随意混搭，在杨煊上奇异地契合，“晚上想吃什么？”

班便开车去了附近的家乐福，买了材，拎着回家。

相比早上，街上的车辆这时多了起来，绿灯亮起，车闸门开般地涌了来。

不远只有零星几个人的背影，这个吻便任地长了一些。

菜是汤君赫拿刀切的，面是杨煊锅煮的，味还行，能吃去。第一次开火，要求不能太，慢慢来吧，日还长。

六月中旬燕青区的房开盘，两人拿了房产证，去办落手续，他们都不喜排队，所以一大早就开车赶过去。

“嗯。”汤君赫叉开坐在方桌一角，微仰着看他换衣服。

杨煊微微挑眉，有些好笑地看着他：“衣冠不整，你说我啊？”

各种资料准备了一摞，件件都是他们关系的证明。曾经失落的种种，如今都找了回来。

汤君赫顿时想到值班室发生的事，有些面，赶紧换了话题：“晚上我们煮面吃吧？”

又记起那天晚上他坐在值班室里，杨煊俯看着他的睛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记起小时候他磕破了额，杨煊拉着他去医院，他傻愣愣地说，你要是我亲哥就好了。

崭新的本递交到他们手上，他们向工作人员了谢。

次了，我是吴卓。”

他们并肩走冷气充足的大厅，外面的气扑面而来，已经盛夏了。

记起那个乌云罩的黄昏，他拿着一把果刀险些犯人生大错，被及时赶来的杨煊拦，从此两人的命运系上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汤君赫把衣服递给他，小声说：“哥，你这就叫衣冠不整。”

“行。”杨煊换上自己的衣服。

一起走吧，回家。

他们简单地聊了几句，杨煊班前要换便装，便把他带到更衣室里。他一边解衬衫扣一边问汤君赫：“打车过来的？”

汤君赫跟他握手，他记得吴卓是C组组长，前一阵张楷的案发生时，他们在电话里联系过。

记起十多年前的那个除夕夜里，杨煊风尘仆仆地从大洋彼岸赶回来，肩上落着零星的晶莹雪花，站在门，神黑沉沉地看着他。

（全文完）

负责办手续的柜员接过那一摞资料，低仔细翻看，合格的全都放在右手边。汤君赫就看着她右手边的位置渐渐摞，人生二十多年来的回忆一瞬间般地全都涌了上来。

天光尚好，余生悠长。

记起他忐忑不安地跟杨煊登上去往斯里兰卡的飞机，漫天无际的火烧云层层叠叠地在他们面前铺展开来，沉缓地拍打在岸边的礁石，呼一般永无止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