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地倒。
明亮的光线将他手掌的纹理照得清清楚楚,唯独少了一样东西。
“时间不早了,我们回去吧。”冯鞘冷静地说。
薛沥沉沉地阖上双,他终于意识到,现在和以前已经不同了,
边有许多熟悉的事
,却也是世界上最陌生的。过了一会儿,他
觉有人坐到了对面,睁开
便看见世界上的另一个自己坐在刚才冯鞘坐的位置上,低着
,虚虚地握着冯鞘的
杯,沉默地抚摸着。
他挂了电话对薛沥说:“我有事要去一趟画室。”说着拿钱包掏了几张
来,“你先自己打车回去。”
不知过了多久,来的人又走了一拨。
“画室?”薛沥没打算接他的钱,只是觉得奇怪,“你现在是什么的?”
对方抬起,片刻,手指沾了桌面上的
,极缓慢地写了两个字――
“我不知。”
“什么惩罚?”
如果没有死,旁的人就不会伤心。
薛沥没有忽略最后那个符号,“问号是什么意思?”
如果已经死了,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苦。
“好。”薛沥没去看他红的
睛。
片刻,他才终于写两个字――
想到这里,薛沥双手颤抖,他放开杯,将手掌展到自己
前握紧松开,松开又握紧。
薛沥看见他一直用那只着戒指的手指勾着他同样
着戒指的那
手指。
这回他写得很快――
这两个字转瞬就消失了,除了他,任何人也没有看见,薛沥这才发现,原来他们竟然是可以用这种方式交的。
薛沥其实还想问这个惩罚是什么意思,转念一想,世界上既然有黑先生这种不明的存在,这个惩罚恐怕也与他
中的“世界”有关,这不是他关心的范围。
但对方正常说话的时候,他倒听不清晰了。
“我是助手,画家的,主要还是在学画。”
他还想仔细问,冯鞘已经回来了。
“自杀?”
冯鞘默契地没有计较他这种十足陌生的提问。
那是他们的结婚戒指。
薛沥打开车门正准备去,冯鞘的手机又响了,他顿了一
接了电话,那边开
就是一顿骂,词汇丰富而且充满了鄙夷,薛沥在这边听得清清楚楚。
不知讲了什么,冯鞘脸一白,“对不起,我现在就过去。”
薛沥急促地了一
气,疲惫地靠在椅
上,“我怎么死了?”
薛沥顿了一,惊讶地看着他:
他无法面对另一个时空的冯鞘,对方亦然,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中间隔得很远,像两个陌生人,到停车的地方才稍微拉近距离。
他看了他一会儿,目光停留在对方的黑塑料袋上,“那个是怎么回事?”
“惩罚。”
随即理智便告诉他:当然不见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你以为你还是原来的薛沥?
对方顿了一,手指抬了抬,似乎在犹豫。
片刻,薛沥眉紧蹙,喃喃说:“我的戒指……不见了?”
耐人寻味的是对方的问号,他想不明白这个问号的意思,是说他不知惩罚的原因是不是自杀,还是说单纯的,他自己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
薛沥顿时愣住。
而后他笑了一声,怔怔地看着天花板,痛苦而压抑地低喃:“我怎么……又活着?”